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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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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全球新聞、活動 臺灣 臺南 掌鏡人生 用慈悲雙眼來記錄

掌鏡人生 用慈悲雙眼來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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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7月1日臺南區人文真善美經過一番努力,剛購入一批最新的DV can大型攝影器材剪接機,沒想到不到三個月,9月21日凌晨1點47分南投發生大地震,當時,身為視聽組長的洪高濱,天未亮就接到電話, 清晨六點趕往臺南聯絡處開會。

經過緊急會議後開始分配工作,負責影視、燈光、音控的洪高濱跟隨大愛臺劇組的導演、攝影師、助理一起到南區鹽埕,進行慈誠隊中隊長陳吉雄的專輯拍攝。拍攝團隊開著轎車緊跟在載滿麵包的三噸半卡車後面,第一站來到臺中分會,報到後將麵包轉交給分會,緊接著又跟陳吉雄進到災區發放,所見景象只有一個「慘」字能形容!

◎機具轟隆聲 斷垣殘壁尋親人

地震發生後的黃金七十二小時是搶救生命的重要關鍵時段,22、23日國內外的救難隊挺進災區開始進行挖掘作業,斷垣殘壁的現場令人目不忍睹。

攝影機下的畫面總是使人鼻酸,在洪高濱深刻印象裡,有著一段宛如人間地獄的畫面——中寮災區整排攔腰折斷的房子,無情地壓在汽車上面,一眼望去整排車子只看得到車牌,車體下面壓著是來不及逃出的災民。

救難隊把握分秒從白天到晚上,自二樓樓層板不斷往下進行挖掘,被挖出來的大體用棉被或被單包裹著,一具具被整齊排列地放置在柏油路上,在這漆黑停電只有靠著探照燈微弱燈光的夜裡,重機具噠噠噠的挖掘聲,伴隨著家屬悲戚的哭聲,真的宛如人間地獄。

另外,在中寮消防隊旁邊,有一戶人家房子倒了進而起火燃燒,活活將女屋主和兩個女兒燒死,當外出的男屋主回來時房子已燒毀。救難隊迅速進行開挖,竟挖出一堆骨頭,男屋主傷心欲絕,用兩個十塊銅板擲杯來分辨這是大女兒還是小女兒的骨骸,一場災難造成天人永別,家沒了一無所有了,看了真的令人心痛。

◎生死分界線 左右兩邊人永別

洪高濱記錄腳步也來到豐原,當時有一條路因為位於地震斷層上,造成兩邊地面落差甚大,有一邊的房子整排全部龔起來約二樓高;另外一個事件則是在九份二山,有對養狗、雞、鴨的夫妻,在九二一地震早上起來時,發現居住地已離原來的地方有四公里遠,整座山都已移位走山了。

洪高濱指稱,由於九份二山種植很多淺根的檳榔樹,當區地質相當不穩定,土有被燒焦過的黑黑痕跡,因地震因素造成地面龔起宛如一座小山般,所以被管制限制進入,有一間傾斜屋就位於龔起的山上,他是因為有志工記者證才能順利進入拍攝,而當時該區已挖掘出差不多四十幾具大體。

又有一次,他開著九人座載著志工進到中寮災區紀錄,因為該區的房子大多是由一塊一塊泥土堆疊外加竹子、茅草屋頂所建造的土角厝,地震一來,百分之八十都倒了傷亡慘重。記錄近中午時,他們來到爽文國小用餐,當車子從大門進入後,有人指揮將車子停到左邊的樹下,但,洪高濱心中有一個疑問,為什麼右邊的帳篷上面有一條紅布,左邊的卻沒有呢?

一問之下才明白,右邊有紅布的帳篷裡放著不會呼吸的往生者,另一邊則是睡著會呼吸的活人;而這些全是軍方的帳篷,當挖出往生者時,會先送到這裡集中,再轉運至南投體育館。

地震造成死傷人數慘重,南投體育館裡放了多具大體,放不下就先放在走道上,慈濟人帶隊前往助念。洪高濱扛著錄影機記錄著令人心碎的畫面——紅藍或是白藍的帳篷下是一具具往生者的大體,前面擺放著一張相片插著香供家屬祭拜;冷凍櫃裡裝著一具具的屍袋,當入殮棺木後,部分沒得地方火化的大體就分配到每個縣市的殯儀館進行火化,臺南殯儀館也有,慈濟人接獲通知前往助念、膚慰家屬。

◎全臺總動員 善心匯集湧災區

九二一發生後,在當時是臺南聯絡處旁邊的仁德體育公園,搭設兩個帳篷及一個樂捐箱為災區進行募款活動。洪高濱記得當時善心人士很多,其中有一對年輕情侶捐了一疊一疊的鈔票,不知是二十萬還是四十萬,他們不願意透露姓名,將錢投入箱子後,騎著摩托車揚長而去。

面對如此大的天災,全臺愛心動起來,仁德體育公園每天都有二至三部的遊覽車,載著志工、會員及大眾前往集集鎮公所,參與度相當踴躍。洪高濱也來到災區煮熱食,他廣約親友、客戶,也告訴在工研院上班的弟弟,只要週六、週日有空一定要到災區付出體會一下。

有天,晚上煮飯並發放完畢後,大家直接睡在地板上,結果半夜又發生規模5.1的大地震,大家相當驚恐,洪高濱趕緊打電話給弟弟詢問狀況,還好大家都平安無事,而證嚴上人在9月23日,來到集集災區進行關懷。

回眸那一段時光,真是難忘的經驗,洪高濱指稱,臺南動員很多人進災區煮熱食,領隊李政鴻師兄背著物資搭直升機進到更山區發送物資,一群人扛著物資尋找受災戶時又地震了,土石從山上奔落下來,所幸上天保佑大家沒事,真是有驚無險、化險為夷,就只差那一百公尺的距離。

洪高濱說,以前他並不相信人壽保險,自從進到災區看見如此大的災難,回來想一想,為了家人著想就去買了一份十年三百萬的意外險,萬一怎樣至少家人有所保障可以領到這筆錢,結果二十年過去了自己還好好的,這印證上天如需要你時還是會照顧你的。

◎及時愛關懷 《靜思語》做傳家寶

隔年(2000年)啟動援建希望工程,針對倒塌的學校進行整修,當時,高中以上由政府負責,國中、國小則由民間團體來蓋。在接獲證嚴上人指示後,洪高濱開始聯絡影視組和文宣組人員一起開會討論認養學校記錄事宜,以一位錄影、照相搭配文字為一組三合一,原則上一個學校五個人來共同記錄,臺南區認養了旭光國中、漳和國小、南投國中、中原國小、中寮國中、爽文國中、僑光國小、志誠國小、炎峰國小等九所學校。

漳和國小拍攝作業由洪高濱負責,他依稀記得有一次要去借用學校對面住家的十二樓頂樓,進行學校從無到有建築過程的拍攝,去按大樓門鈴時,剛好有一個小姐帶著孩子要進去,再告知上樓的目的後,這位太太很樂意地協助大家並指出,只要有需求就會幫忙開大樓的門讓大家方便進出。

拍了一段時間,有次拍攝結束後志工來到這位太太家中道感謝,沒想到一開門她就抱著志工哭了起來,原來是婚姻出了些問題想不開,洪高濱見狀說:「下次我們帶一本《靜思語》來跟妳結緣,因為妳的問題可以在這本書中找到答案。」

隔周,洪高濱為這位太太送上《靜思語》第一集,當拍攝進度至最後一個月時,再去拜訪這位太太,她的臉上已不見憂愁轉而是海闊天空的燦爛笑容。她表示,這本書讓自己找到了答案的出口,會把這本《靜思語》當作傳家寶傳給孩子。一本書拯救一個家庭,讓洪高濱深刻體悟《靜思語》的妙用。

洪高濱讚嘆上人是宗教家也是個建築家,當時在蓋希望工程時考慮很多很多,譬如僑光國小的設計圖都已完成好了,校長也很滿意,結果上人一看,立即請校方做修改,因為風向不對,早上吹什麼風,下午吹什麼風都要考量進去,真的很佩服上人的睿智。

◎祝福心記錄 使命願力菩薩行

隨著鏡頭的遠近,記錄著當下的記憶,面對如此大的驚世災難洪高濱以戒慎虔誠心發揮良能。他坦言,在開挖大體過程中有許多媒體會迴避,但身為慈濟人,他心中不畏懼以祝福心來記錄;在掌鏡中,當家屬找到自己的親人,心中的感覺是不一樣的,自己並不害怕反倒是一種祝福的心念。

扛起攝影機記錄人間美善是洪高濱的使命,他發願要當上人的眼睛,在自己所到之處見證人間美善,有這樣的願力是起源於早期有次在臺南慈佑幼稚園與張文郎師兄聊天時,從中聽到他分享在大陸賑災時,所夢見的一個特殊夢境……

夢裡,張文郎跟上人走在一起,經過一塊田,乾沽的田裡盡是尖銳的石頭,他因於心不忍,就把上人抱起來走過去。洪高濱在聽到這個故事後,他知道張文郎是要當上人的腳,那好吧!自己就來當上人的眼睛,一起攜手走慈濟菩薩道。

有生以來第一次遇到如此大的災難,洪高濱體悟到人間無常,到底是無常先到,還是明天先到,他深深覺得自己必須發揮良能,把所見所聞記錄下來,透過媒體播送讓更多人學會警惕、懺悔,進而啟發善心消共業除惡緣。

圖左 :九二一震災後,上人經常尋訪各地,埔里組合屋興建完工,志工歡喜與上人合影。[攝影者:洪高濱]
圖右 :九二一地震後,震出很多發心的人間菩薩。延續多年,培訓慈誠、委員的人數都很多。[攝影者:洪高濱]

圖左 :志工定期定點,紀錄從地湧出的大愛希望工程。著藍天白雲的志工為臺南徐春長師兄。[攝影者:洪高濱]
圖右 :五十一所希望工程,紀錄的工程堪稱浩大。當時大愛臺記者黃晴雯的上課,是基金會為記錄的志工舉辦講習。[攝影者:洪高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