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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水前進 搶救生命不遲疑
8月7日,慈濟志工洪清坤以警友會總幹事的身分,陪同警大葉毓蘭教授及警政署長來到善化分局視察。中午在分局裡用餐時,外面風雨交加,耳邊傳來氣象報告,「嘉義阿里山山區已經下了一千二百豪米雨量,請大家嚴防海水倒灌。」當時,大家還在討論曾文水庫是不是該調節性洩洪,唯恐下游會因大潮而海水倒灌;如果水庫大量洩洪,亦有可能造成大面積的災害,但誰也沒想到水患真的讓曾文溪堤防潰堤。
憶起那段救災的歷程,至今洪清坤仍心有餘悸……
那天餐後,洪清坤陪著愛唱歌的葉教授,準備到分局地下室唱歌,才剛走下樓梯驚覺大事不妙,「糟糕!水已經淹到地下室了!」他快速轉身向署長報告:「我看你們要趕快離開,要不然等一下雨勢一來,連高速公路都沒辦法通行。」洪清坤當時是承擔新化和氣副隊長的任務,也趕回防災中心,詢問各區水溝及路面是否有淹水狀況。
黃昏時,他和志工一起前往曾文溪堤防附近的胡厝寮、溪底寮低窪地區巡視,看見水溝一直噴出水來,是因上游雨水過多又遇漲潮,造成下游阻塞。他心知肚明可能有災害要發生了,於是趕緊聯絡當區志工到各社區留意災情,隨時回報給臺南協調中心。
晚上雨越下越大,洪清坤一顆心忐忑不安地跳著,半夜十一點他接到歸仁區志工程國興的求救電話:「清坤呀!趕快,我爸媽被困在水中,我打去119,消防隊表示溪底寮、東勢寮、胡厝寮整個都淹了,他們需要去載出受困的民眾,人力不足實在沒辦法過去,你快想辦法幫忙!」
曾做過義消也參與過水中救生及開快艇特訓的洪清坤,擁有游泳、潛水技能在身,當下他認為救人為先,儘管天候不佳,仍然開著轎車在磅礡大雨及一片漆黑的狀況中前進,雖然有車燈幫忙照明,但雨勢大到根本都看不到路,但為了救人,他憑藉著自己對路況的熟悉感,口中不斷地念著:「阿彌陀佛」一路不畏懼地向前挺進。
隨著車子緩慢前進,洪清坤已來到距離救災區一公里外的地方,他看見一部閃著車燈的消防車停在一條大水溝前,擋住去路示意不能通行,因為水溝污水位很大,深怕有人會強行涉水,不慎掉落被流走。
洪清坤趕緊下車向消防員求救,著急表示:「前面有一對老人家,他們行動不方便,要趕快進去救人,不然會被淹死。」對方一聽事態嚴重,答應一同前往救人。然而,狹小的路消防車根本進不了,洪清坤與兩、三位消防員只好徒步涉水前進。
在水深及胸的路上行走,著實要小心,當來到程國興父母家中時,水已淹到床鋪,大家齊力將這兩位長者扛得高高的,一路涉水回到消防車再將他們載到位於水淺的洪清坤車上,隨即安置在公所裡。
待一切就緒,時間已近晚上十二點,洪清坤以為應該沒事了,沒想到手邊電話隨即又響起,「師兄,我這裡很緊急,我要載會員回去大社,但四周都沒辦法通行,只好從南科那條路硬開過去,結果車子卡住了,大家下車硬推還是不行,你能來救我們嗎?」
即便時間已晚,洪清坤二話不說立馬開車出門搶救,大雨無情地往車上猛打,滾滾流水一路推著車前進,洪清坤雙手緊握方向盤,一個不留意車子險些被流走,大事不妙,他趕緊下車將車推到淹水較淺的地方不敢再往前開,並打電話求救一位會開吊車的師兄,請他將吊車開過來,先將受困的人、車吊到安全的地方,再過來載他,還好人、車均平安無恙。
◎水庫洩洪 有驚無險化危機
然而,大雨一直下個不停,一千兩百多毫米的雨量,讓曾文水庫的蓄水量超標,不堪再負荷如此多的雨量,隨即以每秒八千噸以上的水量洩洪,洪流沖垮大內鄉三處堤防,水勢瀰漫鄉內達一層樓高。
洪清坤指出,水庫遲遲不敢做調節性的洩洪,是因山區已許久沒下雨了,水庫已乾枯,每個地方都缺水才不敢下決策,深怕雨一停就會沒水,但不知後面雨量會這麼大,如果不及時進行洩洪,水庫恐有破裂之虞。
見雨勢如此大,8日一早,洪清坤開車載著志工去勘災,當天曾文水庫正在進行洩洪,水量之大引發隆隆巨大聲響,他見水一直衝過來相當危險深怕連人帶車被沖走,趕緊將車開往高處,停在一間民宅的中庭,人則迅速往高處躲避,頓時看見一隻大狗在狂吠中被大水沖走,急又猛的水流,想伸手去救卻來不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大狗淹沒在水中。
志工們處境相當危急,剛好有一部車要去搶收文旦,洪清坤勸說:「雨這麼大,水又湍急,如果出去你的車會被沖走。」鄉民回應:「我有一堆文旦放在大內街面的倉庫裡,接獲通報已經流滿整個屋頂,我得去搶救!」洪清坤靈機一動:「你載我們出去,車子加上我們六、七個人的重量,才不會被水沖走。」
順利來到大內區後,志工在地勢較高的菜市場避難,洪清坤隨即拿起手機開始聯絡,想請師兄開環保車經省道來載大家回善化,但因通訊不良而中斷,他想起小舅子立即撥打電話,靠著微弱的訊號快速表達意思:「不管你有沒有聽到,電話都不要掛斷,你有參加曾文溪的車隊,一定有大車,趕快找一部高一點的大車進來大內菜市場載我們,要快點想辦法!」
聰明、機警的小舅子聽著電話那頭傳來著急的呼救聲,馬上借調大車往大內開去,結果來到新中橋路全遭封鎖,大車硬涉水而過,一路從快速道路轉到大內,沿路有些電線斷裂還發出聲音,開起來相當可怕。
順利回到大內後,洪清坤才知道大內區的災情更大,從彙報進來的資料得知善化、安定、新市、新化……等地區都已淹水。
◎災後重建 點滴匯愛弭災難
水庫洩洪後也退潮了,水漸漸消退,志工開始勘災,所到之處一直要求要便當、麵包,香積團隊將家裡所有的菜、東西都搬來聯絡處煮,有什麼就煮什麼,而市場的攤販聽到是要供應給受災戶食用,大家都很熱心免費提供許多的菜。
供應熱食最主要區域為善化區溪底寮,一天共三餐,光一個晚餐就得準備七、八百份,那時不像現在有蒸氣鍋爐,沒辦法煮那麼快,洪清坤請一位做廚師的師兄將臨時的灶送過來幫忙煮,才有辦法供應一餐,就這樣連續供應一個多禮拜。
清掃部分志工則以較嚴重的為優先處理,如,孩子不在身邊的獨居老人。在清掃的過程中洪清坤遇到一個特殊個案;在災區送餐時,有位災民因祖先的「神主牌」被水沖走了,他覺得對不起祖先,要先找回神主牌才要吃飯。「志工分頭去找,在不遠處石頭疊起來的牆圍找到,他很高興一下子吃兩個便當……」
水退了,地乾了,災後的清理工作繁多,路上不時會出現動物的屍體惡臭難聞,清潔隊忙於消毒載運處理,而慈濟志工也全員動起來,一天就有好幾百人投入災區,連從來不會淹水的善化區東勢寮,這次也因曾文溪水位太滿而淹水,因此一天有兩部遊覽車約八十個人過去幫忙打掃。
洪清坤一刻也不得閒,雖然他沒參與打掃卻留在聯絡處調派人力跟指揮,因臺南縣政府有請遊覽車,只要有外地來的善心人士欲前往災區幫忙,縣政府就會將這些自願志工人數告知他,洪清坤再提供需要打掃的災區地點。
自災難發生那一刻起,洪清坤不辭辛勞為救災來回奔波,前後約兩個星期的時間,讓他體悟深切,自覺跟隨上人走,做對的事情,付出無所求,所以不會覺得辛苦。上人的心念是規勸眾生要做好事,大家凝聚愛心把災難降到最低,祈求天下無災難,社會祥和。
現在上人要大家「說法傳法」廣募愛心招募會員,這不是要大眾的錢,而是要募一份他們的愛心,所謂「一善破千災」大家如果能種福田付出愛心,方能點滴匯愛弭災難。
圖左 :慈濟志工走進災區,用慈悲心關照災戶,在移動的腳步中帶來一股安定的力量。[攝影者:蘇永富]
圖右 :災後,受災戶在生活上有諸多不便之處,慈濟志工以同理心關照災民,適時提供熱食暖災民的心。[攝影者:蘇永富]
圖左 :洪清坤在八八風災發生時,面對急難處境發揮大智慧化險為夷,搶救生命在所不惜,體悟「一善破千災」願眾生能起善念,方能點滴匯愛弭災難。[攝影者:郭明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