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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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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的接力 流浪漢安住慈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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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鐵斌能夠把身心安住在慈濟,我可以帶他在外面打零工,只要肯吃苦,不會餓肚子。現在他很努力,想自力更生,不想成為社會的負擔。」苗栗志工劉美連發願幫助弱勢愛的接力,幫助曾經失意想要結束生命的流浪漢鐵斌 ,感恩善因緣,讓他走進新北市雙和靜思堂環保站。

◎流浪漢來到靜思堂

「最近好忙啊!有流浪漢來靜思堂,他要進去佛堂拜佛,然後還要找一部《金剛經》。」今年(2020年)五月下旬,有一天,北區志工也是讀書會的導讀人羅恒源,打電話到雙和環保站,環保合心幹事林秀綢這樣說。羅恒源聽到後,心裡直覺這個流浪漢想要到佛堂拜佛,還要找《金剛經》,很特別,不是一般的流浪漢。

羅恒源請林秀綢找流浪漢來聽電話,流浪漢說他是緬甸人,三十幾年前從緬甸來到臺灣,有結婚但是離婚了。本來跟妹妹、妹婿一起住,後來因為鬧意見就離家,他離家之後,在外面流浪八年的時間。

「你去哪裡吃東西?睡哪裡呢?」羅恒源問他,他無奈地說:「有時候去垃圾桶翻,不然到殯儀館,有往生者的家屬拜拜後的東西,工作人員會拿到殯儀館前面的冰箱放,遊民每天早上就去那邊排隊拿來吃。」公園、地下道、車站、河濱公園,還有高架橋、陸橋的橋下都是他曾經睡覺的地方,天氣很冷衣服就穿多一點,鑽進睡袋。夏天很熱,蚊子很多,腳上穿襪子,用布把頭蓋起來,這樣過了三、四年,最近睡在華江橋底下。

那一天講完電話後,羅恒源請林秀綢幫他準備一個便當當晚餐,第二天他就參加讀書會。鐵斌告訴羅恒源,他來到雙和靜思堂的前一天深夜,心裡很煩,想要自殺,騎著腳踏車到樹下,拿繩子往樹上拋,套好繩圈,準備往脖子上套,突然間下了一陣大雨,於是清醒了,就把繩子拿下來。他已經在樹上綁好繩子,脖子要套上去了,大概生命就結束了。之後整個晚上睡不著覺,牽著腳踏車漫無目標地到處逛,來到雙和靜思堂的時候,天色已經亮了。

他走到門口,抬頭一看,「這是慈濟的靜思堂。」很多年前納吉斯颱風時,慈濟去幫忙的時候,那一段時間鐵斌也在緬甸。他就知道慈濟,也曾聽證嚴上人講佛經,於是產生好奇心,想走進去看一看。進去後,志工招呼他,「這位師兄有什麼事嗎?」「我想進來參觀,可不可以?」志工說可以,他到佛堂看了一下,「我們後面還有環保站。」志工帶他到環保站,很多志工在做環保,看到那麼多人,鐵斌的心慢慢地悸動起來了,他也想來做環保,就問:「我可以來做志工嗎?」「可以呀!如果你願意,隨時都可以來,我們這邊從早到晚,沒有固定的時間,想來就來,做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也可以。」

第二天鐵斌開始到雙和環保站做環保,羅恒源也接引他參加讀書會。那時候的鐵斌頭髮長長的,鬍子也長,穿得有點邋遢。大家都很有愛心,了解他的狀況後,給他衣服,給他吃的東西。

一個星期六下午,志工吳燕雪打電話給羅恒源,「羅師兄,我們去看鐵斌到底是住在哪裡?」羅恒源說:「好,等鐵斌來環保站時,請他帶我們去他住的地方。」傍晚五點多,鐵斌就帶他們到華江橋底下,橋上面車水馬龍,車子很多,很吵雜,旁邊不遠就是淡水河,他就睡在一個不到七、八十公分的大理石石板上面,睡覺就鋪紙箱攤開的紙板,有一個睡袋,就這樣睡。

「洗澡怎麼辦?」羅恒源問,鐵斌告訴他,找公廁,用水管接水洗,不管夏天、冬天就是這樣洗。他的衣服只有一、二件,又不方便清洗,所以身上有味道。看了之後,大家都覺得很不忍心,商量趕快幫他找住的地方,讓他安定下來。

大家開始幫忙找房子,吳燕雪很積極。好不容易找到房子,因為鐵斌流浪在外面已經習慣了,還是跑去華江橋下睡。幾天後,吳燕雪聽到鐵斌沒有回去租的房子睡,又去睡在華江橋下,她就說:「鐵斌師兄,我幫你找到房子?你為什麼不去住啊?你這樣子,我一聽到晚上都睡不著!」鐵斌聽她這樣講,心裡很感動,後來就回去租的房子睡了。

「我來到環保站,她就會跟我聊天,問我需不需要什麼東西?噓寒問暖,關心我日常生活情形。我五點下班,她就問我需不需要帶一個便當,回家晚上吃,像家人一樣關心我。」鐵斌很感恩吳燕雪。

◎改頭換面快樂重生

「鐵師兄,早安。」鐵斌早上一到環保站,每一個人都跟他打招呼,說早安,他聽進心裡,覺得很溫暖,開始慢慢改變生活,改變個性,快樂起來。安他的身之後,志工們還送鐵斌一本《地藏經》和佛號的播放機,希望能安他的心。

愛的接力還有做園藝景觀的志工蘇金財,需要工人時,一個星期工作三、四天,鐵斌開始有薪水收入,自立自強。他很有骨氣,內心一直很感恩,大家都對他那麼好,不知道該怎麼回報,他覺得不能再接受金錢的幫助了,領了錢就自己付房租,然後又去申請電話,方便聯繫。鐵斌說等還完健保費之後,他要多一點時間做慈濟,因為覺得自己年紀也不小了,要趕快做,還有慈濟人對他那麼好,應該回饋。

六月,鐵斌理短頭髮、剃鬍子,穿上灰色志工服,開始參加社區志工研習課,整個人改頭換面,宛如重生。「我今年六十歲,進了慈濟,才開始真正的做人。來到慈濟,我改變很多,跟半年前判若兩人。」談吐變得不一樣的鐵斌,笑稱半年前的自己,講話很粗魯,精神不佳,十足憔悴的遊民。

沒有上班工作的日子,他依然到環保站默默分類,只要需要幫忙的,不管是粗重或細膩繁瑣,他都努力完成。羅恒源曾經問鐵斌:「你體力還可以,年紀也不大,還能工作,為什麼七、八年的時間都在外面閒逛,不去找工作呢?」

「因為自卑、消極,完全不想接觸人,也不想跟人打交道。」鐵斌無奈地說,其實做遊民,生活真的很孤單,不願意接觸別人,有時候人家拿什麼吃的給他,也不想要,一個人活在自己的世界。

「能夠這樣在外面睡了八年,如果是我的話,我可能三天都受不了。」羅恒源心疼鐵斌的處境,透過讀書會,不斷鼓勵他,「你有念佛,也有學佛,不是一般的流浪漢,是阿羅漢修苦行,好像苦行僧一樣,這樣的日子,一般人都受不了。」

苦行的日子,有一段小插曲,下過大雨之後,有很多的蚯蚓、蝸牛會爬到河濱公園步道上,在那邊散步的人有的走路,有的騎車,就會把牠們壓死,或出大太陽地面太乾了,牠們也會被曬死。「好多年前開始,每次下雨後,我會拿葉子放在蚯蚓、蝸牛的前面,牠們會走到葉子上面來,然後把牠們拿到路邊去。」鐵斌悲憫地說。

「下過雨之後,一次幫助幾條生命?」羅恒源問鐵斌,他說:「有時候五、六十條。」羅恒源覺得因緣不可思議,原來是這樣子,鐵斌戒殺護生,所以上天憐憫,降下一場傾盆大雨,讓他不要輕易走完人生路。第二天又來到慈濟,大家正向的鼓勵,愛的接力。

◎志工愛的接引鼓勵

「今年六月份我們到苗栗園區出坡,因為需要一些人手,所以請鐵斌一起來幫忙。一開始的時候,他說,可能以前過的生活不是很正常,飲食也不正常,體力比較差一點。後來因為有工作,飲食作息比較正常,他的體力漸漸就變好了。」羅恒源把握每一次的機會,接引鼓勵鐵斌。

在苗栗園區,不管是在「聖果林」幫忙除草、澆水,或幫忙整理園區的環境,鐵斌不挑工作,總是賣力地忙得滿身大汗。工作告一段落,看見劉美連和羅時源要去載環保回收物,他也跟車去做環保回收。

「種菴摩羅果的因緣,我認識了鐵斌,剛好我妹婿需要做水電的工作人員,緊急叫我找人,我就想到他待業中,給他工作機會,他的處境大約跟我妹婿講一下。」劉美連感激妹婿,願意接受沒有工作經驗的鐵斌。一段時間後,她特地問他:「在那邊工作開心嗎?」鐵斌回答:「很開心。」劉美連聽他這樣說,就放心了。

「到苗栗園區工作做志工,半年來,讓我快樂起來,來這邊真的感覺到很溫暖,感謝大家。」鐵斌因為種菴摩羅果認識劉美連和羅時源夫妻倆,幫忙找工作和住的地方。劉美連的妹婿也提供一個舊房子給他住,大家都很照顧他,他非常的感恩,內心覺得非常地踏實。

「我要特別感激羅時源師兄,真的是一個貴人,我現在住在苗栗公館大坑,家裡的洗衣機、冰箱、衣櫃,是他和劉美連載來的。三不五時打電話關心我,有時候還會送吃的給我,讓我感到很溫暖。」鐵斌感動地說。

「不管他今天是什麼背景,什麼因緣,他會去做遊民街友,那已經都是過去事,我覺得他現在能夠天天用心的生活才是不容易,值得讚歎。」劉美連本來擔心鐵斌做不好,因為做水電是很粗重、吃力辛苦的工作,還好他肯吃苦,撐過來了,還說做得很開心。

鐵斌想在苗栗落地生根,「可以啦!如果我妹婿那邊的工作告一個段落,我可以帶他在外面打零工,只要肯吃苦,不會餓肚子。」劉美連笑笑地說,以前窮過、苦過的她,希望鐵斌能夠把心安住在慈濟,努力的工作,不要成為社會的負擔,像現在能自力更生很好。

◎慈濟就是我的家人

「鐵斌師兄,好久不見,最近怎麼樣,過得好不好?」認識鐵斌的志工,看到他都很關心他,聽到這樣的問候,他很感動。

「如果沒有來到慈濟,沒有遇到師兄、師姊,現在可能已經不在世間。可能那天深夜上吊不成功,還會有下一次,再不成功,還會有下一次。因為我已經很消極,消極到不能自拔。」鐵斌回想半年前自己瘦瘦的、很憔悴,覺得人生沒有什麼意思。

「現在已經不會再有這種念頭,慢慢地一步一步去改變,可能還要一段時間,我也不敢說,現在的改變算成功。」重生後的鐵斌現在只想做環保,「慈濟就是我的家人,沒有想到未來,過一天算一天,把握現在、活在當下,就是做志工,讓自己很快樂、很健康。」

「流浪漢鐵斌,因為慈濟人愛的接力,改變了後半生,從流浪漢變成阿羅漢。」羅恒源感恩有很多好因緣接續,因為有愛,所以不孤單。

「流浪的弟子回家了,我是全天下最幸運的流浪漢。」鐵斌在苗栗社區歲末祝福感恩會,感恩大家的幫助及照顧,他從雙和靜思堂來到苗栗,過得很好,很快樂。鐵斌發願要當上人的弟子,要認真做慈濟,茹素做環保,行菩薩道。

圖左 :在苗栗園區,不管是除草、澆水或幫忙整理環境,鐵斌不挑工作,總是賣力地忙得滿身大汗。[攝影者:傅台娟]
圖右 :曾經當過廚師的鐵斌(左二),一大早就到苗栗園區廚房幫忙挑菜,能付出感覺很幸福。[攝影者:傅台娟]

圖左 :苗栗社區歲末祝福影片播放志工到華江橋下關懷鐵斌的畫面,他晚上就睡在一個不到七、八十公分的大理石石板上面。[攝影者:顏人鵬]
圖右 :乾媽傅阿春幫鐵斌圍上圍巾,鐵斌感受到媽媽的關愛,無限溫馨。[攝影者:顏人鵬]

圖左 :鐵斌(右二)說:「我是全天下最幸運的流浪漢,感恩大家的幫助及照顧。」[攝影者:顏人鵬]
圖右 :因為到苗栗園區種菴摩羅果,從臺北延伸到苗栗滿滿的愛,讓鐵斌(右後一)整個人生翻轉。[攝影者:傅台娟]

圖左 :「流浪漢鐵斌,因為慈濟人愛的接力,改變了後半生,從流浪漢變成阿羅漢。」鐵斌(中)感恩志工羅恒源及北區團隊,還有苗栗志工。[攝影者:傅台娟]
圖右 :鐵斌(左)在新北市雙和環保站做資源回收分類,開啟未來不一樣的人生。[攝影者:羅恒源]
圖左 :「上人,流浪的弟子回來了。」鐵斌(左)發願當上人的弟子做慈濟,茹素做環保。[攝影者:顏人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