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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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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坷求學路 慈濟牽一把準備上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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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0月是馬來西亞大專學府新生入學的日子,十九歲的印裔學子畢萊德(化名)10日將到大專學府報到,身邊卻只有過於簡單的行囊。

單親媽媽凱拉(化名)很驕傲家裡出了個「狀元」(考上大學),卻很難再 擠出一筆錢來為長子做準備;加上每天工作,沒有時間帶孩子東奔西跑張羅。這時慈濟志工致電關心,凱拉忍不住說:「我不知要如何為孩子做準備,Aunty志工可以幫忙嗎?」

◎聞聲救急

凱拉口中的「Aunty」志工是李秋憶(慈鋌),也是畢萊德和弟妹相當敬畏的一位志工,經常給予督促,提醒他和弟妹用功讀書,珍惜母親的付出,履行自身該盡的責任。

李秋憶得知畢萊德只有兩套合身的衣褲,即使天天清洗也可能來不及晾乾,她心裡比誰都還著急,10月5日趕快請志工黃循糧(濟循)騎行了二十一公里,把他從湯米也(Alor Gajah)載來慈濟愛極樂環保教育站惜福區選衣服。

惜福區志工熱情地幫忙選了幾件適合的襯衫、T恤及牛仔褲;志工再載他到馬六甲市區傳統服裝店、鞋店尋找西褲、黑鞋等。三天後再帶來經多方奔波尋找到的多功能煮水器、電熨斗、床單,行李箱等等,都是他上學需要的用品。

畢萊德坦言,若無志工帶著他一一準備,他無法設想得那麼齊全,也許會先去柔佛州工藝大學學府報到,待大專貸學金(PTPTN)批下來,再一點點補足缺失,屆時的花費可能是一筆可觀數目。

10月8日,剛出糧的凱拉,馬上用家裡唯一的交通工具——電單車載著畢萊德去作最後的採買。原以為預備的三百令吉(約新臺幣二千元)足夠,殊不知愈買愈多,加上物品樣樣漲價,凱拉向到訪的志工嘆說,「這一點東西,就讓五百令吉(約新臺幣三千四百元)報銷了。」幸好有志工先幫忙想方設法。

◎不堪回首

生活雖然不容易,但比起四年前或更早期的艱難,凱拉展露笑靨說,過去的自己,非常非常地瘦;現在她依然苗條,但輕鬆多了。

凱拉原本住在柔佛州東甲(Tangkak),從小看著患有心臟病父親抱恙在家休養,母親一人撐起家計,她讀完中一就決定輟學,在家幫忙父母打理一切。

有了家庭孩子卻婚姻不幸福,離異後其中一項工作是洗碗,六七小時站立、眼前是洗不完的碗碟,一天只賺取馬幣二十五令吉(約合新臺幣二十五元),換來身體說不盡的疼痛。凱拉心想:「我一定要讓孩子讀書,再辛苦都不能讓他們步入我的後塵!」

2018年初,不堪前夫干擾,她一人攜帶三個孩子從東甲來到陌生的馬六甲湯米也郊區,住在親友介紹的一間簡陋房屋。

這間簡陋房屋就在現址的對面,如今板門深鎖,雜草叢生。帶著志工重遊的畢萊德笑說,四年前的雜草比現在更茂盛,蛇鼠可以造窩;屋前和現在一樣沒有籬笆,而且屋內少了大門,想要找捷徑的人,可以從大門直接竄到屋後。

他們根本不想住在這樣的地方,但當時身無餘錢的凱拉,向朋友借了一點錢,以每月付款形式,重建一扇板門;和畢萊德匆匆打掃,一家四口就住進去。踏進去才發現,屋裡的水電時有時無,整間家一把風扇都沒有,屋頂會漏水,炎熱天氣時,舉家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乘涼」,他們就在這裡待了一年。

凱拉每天出門,一定閂門閉戶,叮囑孩子無事不要出門,擔心沒有籬笆,會有陌生人或蛇蟲入侵。她起初在雜貨店找到工作,但一個月收入只有馬幣五百多令吉(約新臺幣三千多元),相較之前幫人洗碗所得的工資更少,幾個月後在鐵廠找到工作,她日日披星戴月,積極爭取加班機會,獲得每月逾千令吉(約新臺幣六千八百多元)收入,東湊西欠,勉強度日。

該年面臨中三評估考試(PT3)的畢萊德,成績從小名列前茅。他體恤母親早出晚歸的辛勞,常常在吃了早餐後,就一直忍耐至傍晚回家才吃飯,把母親的一塊錢零用節省起來買參考書。凱拉看在眼裡,只能暗暗心疼在心裡,幸好身邊有好朋友得知他的情況,下課經常與他分享餐食,或邀請到家裡溫習功課。

這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歲月,曾經有人告訴凱拉說,她和孩子住的是一間「鬼屋」,但凱拉說,經常吃不飽、欠學校學雜費的他們,能有一席安身之地就很不錯,根本無法妄想其他。而且有情眾生似乎也懂得她的辛苦,一直都和平共處、相安無事,直到慈濟人到來……

◎伸出援手

畢萊德最小的弟弟在湯米也淡米爾小學(SJKT Alor Gajah)就讀,學校老師體諒他們一家情況,除了讓么弟享有學校餐食補助,2018年還為他申請「慈濟幸福校園計劃」的校車補助費。

志工李秋憶猶記得第一次到訪,環境陰陰暗暗、沒有燈光;「應該沒人」她想,不放棄第二次再去,終於等到凱拉騎著電單車回來,志工眼中的她,乾乾瘦瘦地,無力、無助、木訥的眼神,瞪著志工直瞧,滿臉戒備。

當時已經是晚上八時半,屋內只有微弱的一盞黃燈,昏暗氣氛讓志工心裡發毛。當時長子在朋友家還沒回來,餐桌上只有白飯和一道稀稀的扁豆咖哩,兩個孩子態度也不友善。

原來這家庭不只是環境糟糕、吃不飽而已,還有拖欠多時的債務……多種問題令志工們心疼不已,緊急補助溫飽的物資。

再訪時,志工發現對面的屋子好像空著,環境整潔許多,馬上問凱拉:「對面有人住嗎?知道屋主是誰嗎?」志工設法聯絡屋主約談,最後以三百五十令吉(約合新臺幣二千四百元)的房租,及慈濟幫忙繳付兩個月抵押金,次年三月成功租下屋子。

得知消息的凱拉和孩子非常高興,第二天就帶著簡單家當搬去新家。志工隨後也送來床褥、桌子、椅子等等,該有的設備齊全,終於有了像家的感覺。看著凱拉安心上班,志工也進一步請她做妥財務規劃,屋租、水電等都不能欠繳。

身處在郊區的孩子,無拘無束,卻也容易受外界好玩的事情誘惑。因此,志工也聲聲告誡畢萊德留守在家,肩負起哥哥及長子的責任,守護家裡和弟弟妹妹。志工對他說:「我知道你會讀書,但是一直往外跑,是沒辦法靜下心來讀書的,現在環境改善,家和弟弟妹妹也需要照顧,你要把心靜下來,留在家讀書,現在中四,我給你兩年時間,中五考好成績。」

一口答應的承諾,自此志工每月晚上探訪,一定看見畢萊德在家,他的活動空間除了學校、圖書館,就是回家。小小客廳就是他的讀書空間,天天挑燈夜讀、晨起夜寐的,深夜一兩點才放下書本就寢。

志工見他們生活開始穩定,進一步詢問他中五考試後的規劃,他坦言「大學」似乎太遙遠了,曾經想在中五畢業後就踏入社會工作,分擔母親重擔,後經志工分析和提醒,他才仔細思考自己的未來:身處在不好環境,必須好好讀書,得到好成績,才能改變家人命運。

同時,為了減輕凱拉的開學負擔,打從2019年起,志工每年為三名孩子申請「慈濟獎助學金」,殊不知畢萊德早在小學就已經在柔佛州東甲得過「慈濟獎助學金」。

◎開花結果

隨著環境改善、看見生活苦盡甘來,志工並沒有馬上結束關懷,照舊相挺到底。每月家訪,志工察覺凱拉累積多月的水電費未繳清,默默增加補助讓她度過難關;行管令期間,志工送來米糧物資等補助,得知孩子們的家裡沒安裝網絡、上網課不順利等,遂與學校老師攜手扶助,送來二手電腦、免費手機、網絡SIM卡等,圓滿解決上課問題。

一天夜晚,志工聽見凱拉捎來電話,說畢萊德兩天後將隨著校方到吉隆坡看升學展,卻沒有適合的長褲;第二天志工趕忙到惜福區尋找長褲,洗乾淨再送過去。

多個日子下來,志工與凱拉培養起亦母亦姊般的感情,畢萊德和弟妹面對志工也抱持敬畏態度,明白志工時而嚴厲、時而疼惜的舉動,都是善意,也是心血一點點陪伴換來的諫言。

皇天不負苦心人,2021年畢萊德的考試成績報捷,以大馬教育文憑考試(SPM)7A3B佳績申請本地大學預科班課程,深造一年的機械工程,2022年更以3.75分佳績,成功報讀工藝大學石油工程系。志工除了幫忙張羅一切,也為他申請一筆善款,以備不時之需,更在10月10日凌晨,安排交通護送他到大專學府。

畢萊德的么弟,小學的成績同樣優秀,二妹的成績雖然不似家中男兒,卻勤勞做家務,照顧住家環境整潔,幫忙煮食給生病的長者,臉上也有了自信光彩,不再經常躲在房間裡。

◎全力栽培

「Hi,弟弟妹妹們,你們好,首先恭喜你們,成功獲得『慈濟助學金』,希望你們能夠善用這一筆錢。我是畢萊德,今年十九歲,抱歉無法參與今年的『助學金頒發典禮』,因為我已經在工藝大學就讀石油工程系……」畢萊德在家預錄短片,於來臨的『慈濟助學金頒發典禮』上播放。

他坦言,如果沒有慈濟,求學路會困難許多,在旁拿著手稿的凱拉,滿臉的驕傲,也聲聲叮嚀,一旦有能力,切記回饋。

原以為志工關懷多年,如今開花結果,責任終可以告一段落,沒想到李秋憶說:「還有四年……」

她嚴肅的外表下,是一顆柔軟的心,她說:「我看《如常》電影,看慈濟志工送孩子到學校讀書的故事,幾乎從頭哭到尾。扶持孩子教育的路,就像細水長流一樣漫長。我們心疼對方的苦,在對方很困難的時候,馬上拉他一把,知道孩子可以讀書,全力栽培,直到他們畢業、立足社會,我們才能安心,知道他們不會走回原生家庭的舊路……」

圖左 :畢萊德(化名)和媽媽凱拉(化名)坦言,如果沒有慈濟志工在旁扶持,求學路會困難許多。圖為畢萊德展示小學五年級得到的「 慈濟獎助學金獎狀」。[攝影者:羅秀蓮]
圖右 :畢萊德帶著志工重遊沒有籬笆的簡陋舊居。[攝影者:羅秀蓮]

圖左 :屠妖節即將來臨,社區志工送禮盒上門,見證凱拉從當初的憔悴到今日的笑容盈盈,判若兩人。[攝影者:黃玉花]
圖右 :一路陪伴關懷的慈濟志工李秋憶,對即將上大學的學子寄予厚盼,叮嚀孩子用功求學,用教育來扭轉家庭困境。[攝影者:羅秀蓮]

圖左 :畢萊德準備上大學,志工帶來行李箱和一些物品,同時安排交通送他到外地求學。[攝影者:羅秀蓮]
圖右 :畢萊德從慈濟愛極樂環保教育站的惜福區,帶回所需的衣服,洗淨曬乾,準備帶去大學。[攝影者:羅秀蓮]

圖左 :畢萊德和媽媽一起準備即將上大學的用品,媽媽說:「萬物漲價,這一趟採購,就比預期多了兩百令吉(約折合新臺幣一千四百元)。」[攝影者:羅秀蓮]
圖右 :畢萊德為即將舉辦的「 慈濟助學金頒發典禮」預錄分享短片,母親心裡充滿驕傲。[攝影者:羅秀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