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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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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象腿女孩特麗 終於能雙「腳」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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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歲(2023年)的特麗(Tetari Kumari),住在拉蒂比加村(Rattibigha)。因為患有先天性巨肢(俗稱「象腿」),右腳踝很大,必須拖著走路,所以很小的時候就被切除了,從此她就「跳著 」走路。

特麗說她從小就沒有用兩隻腳踩在地上走路的記憶,而新馬慈濟志工接觸到她,是在2023年5月份,那是志工進駐到印度菩提迦耶的兩個多月後。

◎志工開始陪伴 開啟特麗走路曙光

5月28日,志工帶特麗到巴特那(Patna)整形外科醫生三傑醫師(Dr. Sanjay)檢查。當天當地的氣溫高到攝氏三、四十度,志工不忍心看她沒穿鞋的左腳,在熾熱的地上跳著走,趕緊拿了一隻襪子和鞋套給她穿,希望能保護她的腳。

2023年10月8日,菩提迦耶醫療組新加坡志工林金燕(慮燕,護理師)透過連線,與(印度)三傑醫師、(臺灣)慈濟人醫會葉添浩醫師連線,討論如何繼續陪伴特麗,讓她可以透過醫療,重拾正常的「走路」人生。

兩位醫師在連線中,都覺得特麗需要做膝蓋以上的截肢,再裝上義肢就可以走路,不然一輩子都必須跳著走路,或者使用拐杖。

10月18日,醫療組安排特麗到三傑醫生的醫院,隔天(10/19)動手術。當地的醫院沒有提供三餐,志工特別請醫師幫忙特麗,以及跟她一起前去醫院的父親蘇卡爾(Sukar manjhi),還有她的堂妹安排每天三餐的素食。

因為特麗的大腿內側有很大的脂肪組織,所以這次的手術,要先切除部分脂肪組織,以及做「減瘤手術」,接著才是截肢手術。特麗做過截肢手術後,陸續輸血五千C.C.,也在醫院住了十天。

十天之後(10/28),林金燕和本土志工恩德拉吉(Endrajeet Paswan)、阿瑪爾(Amar)、希瑪(Seema)等人,在早上五點就從位在菩提飯店(Bodhi Stay)的慈濟菩提迦耶會所出發,歷經四個半頭的車程,到達三傑醫師的醫院,準備接特麗回家。

志工抵達醫院時,特麗等三人早已坐在外面,等著志工接他們回家。內向害羞的特麗並不多話,只表示接受截肢治療和清除大腿的肉瘤後,感覺全身輕了很多;特麗的爸爸看到女兒能得到適當的治療,也覺得很欣慰。

回家之前,主治醫生特地再幫特麗清洗傷口,還交代志工,必須每兩天幫她清洗一次傷口。林金燕表示,特麗回家後,他們會接力清洗傷口的任務,並教導曾從事過醫師助理的恩德拉吉,學習為特麗清洗傷口。

當時三傑醫生已經幫特麗量好義肢的大致尺寸,因此特麗只需安心等待傷口完全復原,再到醫院做義肢的塑型。當義肢完成穿戴後,特麗還要再學習如何使用義肢走路,並且進行復健。

滿心期待回家的特麗一行人,先跟著志工回到慈濟會所,再乘坐志工貼心為他們準備的嘟嘟車,送他們回家。正在等嘟嘟車之際,志工拿來靜思語給特麗抽,她抽到的靜思語寫著,「心不難,事就不難。」林金燕說,這正如特麗的一生,從小就是關關難過關關過,這次也是過了相當困難的關。

◎志工接力清洗傷口 期待傷口順利癒合

特麗回家療養後,傷口復原的情況並不如預期中理想。10月29日傍晚,特麗的父親告訴恩德拉吉,特麗發燒了,三傑醫師於是給特麗開了抗生素注射靜脈。隔天(10/30),是林金燕等人第一次前往特麗的家為她清洗傷口,當志工到達時,特麗已在房間等待。

林金燕察覺到包紮的棉繃帶上有乾涸的血跡,明顯看到特麗的右殘肢和大腿內側的傷口受到感染,而且大腿內側有黑色壞死的組織。由於特麗的房間沒有足夠的光線,林金燕必須借用手機的手電筒照射傷口,用鹽水清洗後,再塗抹抗生素藥膏,重新包紮傷口。

在整個清洗、換藥的過程當中,特麗都非常勇敢,沒有表示會疼痛。林金燕告訴特麗,再隔兩天(11/1)的早上,會再來為她洗傷口。當林金燕再次上門時,看到特麗的傷口恢復得並不理想,有很多黑色壞死的死皮黏著,傷口已經發炎、裂開,而且有膿的分泌物。志工們看了很心疼,特麗表示她感覺到骨會疼痛,三傑醫師決定幫她打止痛藥。

林金燕每次為特麗拆舊紗布、消毒到清洗傷口、塗藥膏、包紮,大約要用四、五十分鐘時間,每個步驟都很嚴謹,不敢輕視。特麗的媽媽拉羅(Lalo Devi),總是靜靜地坐在房門口看著志工為她女兒所做的一切,並一再地向志工道謝。

林金燕等人除了幫特麗檢查所吃的藥物,並且叮嚀她需要注意的事項。看到特麗的傷口一直在惡化,感染沒有受到控制,於是到市場買水果,希望補充一些養分和維他命C,幫助特麗的傷口早日痊癒。

◎貼心女孩 勇敢面對不喊痛

為了更清楚照亮特麗的傷口,林金燕在第三次上門為特麗清洗傷口時(11/3),自備了頭燈。這次,特麗的傷口爆開、發炎,傷口處流出血水,任誰看了都不捨、心疼,但是特麗反過來安慰大家,輕輕地說了一句:「不痛!」

看著特麗的傷口惡化,林金燕提醒恩德拉吉去買維他命C給特麗,且在11月12日帶著特麗回去三傑醫生的診所。醫師幫特麗將壞死的肉切除,並且吩咐每次都要使用Betadine(聚維酮碘)為特麗清洗傷口。

切除後的傷口非常大,肌肉還一直出現壞死的現象。11月19日,志工再次帶特麗回醫院,主治醫生再次取出壞死的肌肉,改用Agqacel Ag+(敷料),並且吩咐志工一定要每隔兩天幫她換藥。林金燕說:「這個傷口真的是非常大,每次幫她清洗傷口的時候,心真的很不捨,一直希望她可以早日康復。」

後來,林金燕得到三傑醫生的同意,為特麗換上她從新加坡帶來的敷料。這敷料,林金燕只帶來幾片,後來剛好另外一位護理師章愛玉(慈愛)要到菩提迦耶,林金燕於是請她多帶一些過來。章愛玉帶了三十多片到菩提迦耶,而這已經夠用了。

12月22日,林金燕和章愛玉同時為特麗清洗傷口。看到特麗傷口的感染受到控制,且透露出血色,更可喜的是,肉芽也開始從周圍長出來了。

◎志工鍥而不捨 特麗家人感動在心

在印度菩提迦耶,慈濟志工本屬「外地」來的人,印度政府一年只給簽證一百八十天;每次去,最多只能住九十天,停留時間一到必須離開,林金燕也不例外。幸好有另一位護理師章愛玉前來接棒,繼續陪伴本土志工幫忙清洗特麗的傷口、換藥。兩位護理師無縫接軌且親力親為,前後大約歷經兩個半月時間。

起初,林金燕還認為特麗可能需要植皮才能穿戴義肢,不過經過志工四十六次的接力,特麗的傷口在1月14日,真的痊癒了!林金燕歡喜地為特麗套上壓力襪,並且希望她認領竹筒,每天投竹筒時發個好願――讓傷口早日康復。

「我們看到她的這個傷口,我心頭的石頭就好像放下來了,不然很擔心。」2024年1月14日,慈濟志工在阿南德菩提迦耶酒店(Hotel Anand Bodhgaya)舉辦第三次新進志工培訓,特麗和爸爸、媽媽也受邀參加,並且在臺上分享慈濟人是如何一路陪伴、關懷他們。

特麗的家人,包括祖母、父母、二個哥哥和一個弟弟,加上嫂嫂和侄兒女,一家十三口住在一起,根本沒有錢讓她動手術。特麗的媽媽拉羅告訴大家,「如果沒慈濟幫助,我很緊張女兒的未來是黑暗的,沒有人會照顧她,但慈濟幫助我們,給我們希望。」

拉羅接著說,當志工帶女兒去動手術時,她很高興,並沒有緊張,因為她相信慈濟。「他們每隔兩天都來我家,也送來水果補充營養,這所做的一切,都會愈來愈好。」

◎終於穿戴義肢 迎向嶄新的人生

2024年1月22日早上七點,正是菩提迦耶天氣非常寒冷的時候。志工陪伴特麗出發到巴特那,在十一點半到達三傑醫生的醫院,以及康復中心為特麗的義肢塑型,第二天就讓特麗穿戴上義肢了。

特麗在康復中心住了六天,學習怎麼穿、脫義肢,如何站、走路,接著就是學習上、下階梯。1月27日早上七點,志工從菩提迦耶會所出發去巴特那接特麗,她終於可以站起來走出診所回家了。女復健師科馬爾(Komal)表示,預計一個月後,特麗就可以行動自如,還叮嚀她回家要注意衛生,保護義肢的使用期限。

在回程的路上,特麗始終帶著燦爛的笑容。她說,自己做夢也沒有想到,她有一天可以踩著兩隻「腳」走路。

看到特麗的傷口痊癒,可以跟平常人一樣走路,林金燕自是感到非常欣慰,也希望她能過著正常人的生活。談到對特麗的期望,林金燕希望特麗可以參加會所開辦的縫紉班,學得一技之長,也鼓勵她出來為村民服務,「希望能翻轉她的一生,從手心向上,變成手心向下。」

圖左 :林金燕(左)每次到特麗家,除了幫特麗(右)清洗傷口、換藥,也總會叮囑她該注意的事情。(中,特麗的父親蘇卡爾)[攝影者:鄭村池]
圖右 :林金燕每次為特麗清洗傷口、換藥,大約需要四、五十分鐘,而特麗總是安靜地配合,從不喊痛。[攝影者:鄭村池]

圖左 :為了更清楚照亮特麗的傷口,志工上門為特麗清洗傷口時都自備頭燈,且每個步驟都相當仔細、嚴謹。[攝影者:葉晉宏]
圖右 :2023年12月22日下午,因為簽證到期的林金燕(右)必須離開菩提迦耶。在離開前,特定和前來接棒的章愛玉(左)交接,希望透過無縫接軌,讓特麗的傷口可以順利癒合。[攝影者:丁翠柳]

圖左 :慈濟志工為特麗所做的一切,特麗的家人看在眼裡都相當感動。(由左而右:特麗的母親拉羅、特麗、特麗的父親蘇卡爾、志工章愛玉、本土志工恩德拉吉)[攝影者:林家如]
圖右 :2024年1月14日,慈濟志工在阿南德菩提迦耶酒店舉辦第三次新進志工培訓,特麗(前)和爸爸蘇卡爾(後右二)、媽媽拉羅(後右一)也受邀參加,並且在臺上分享慈濟人是如何一路陪伴、關懷他們。(左一,本土志工士楊;左二,林金燕)[攝影者:許麗珠]

圖左 :2024年1月27日,慈濟志工到巴特那接特麗(前左)回家。可見特麗在女復健師科馬爾(前右,Komal)的陪伴下,已能舉步走路。[攝影者:許麗珠]
圖右 :一隻鞋,象徵特麗「跳」著走的人生已成過去;一個竹筒,將陪伴特麗,繼續未來能夠付出的人生。[攝影者:楊文輝]
圖左 :醫療組在12月4日為特麗清洗傷口時,章愛玉用了兩天前從新加坡帶來的氯化鈉敷料(Mesalt),為特麗大腿内側的傷口包紮,特麗的傷口總算能順利癒合。[攝影者:葉晉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