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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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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全球新聞、活動 臺灣 基隆 看見生命的韌度 台灣的佐賀阿嬤--潘連菊

看見生命的韌度 台灣的佐賀阿嬤--潘連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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壟起的土,一條條錯綜橫在菜園中,種著甫才發芽的絲瓜苗,嫩嫩的兩三片。一老嫗,向外彎的雙腳,走在阡陌上,步履蹣跚,她一面走,一面彎下腰,拔去橫生的雜草,細心的照 顧,待絲瓜長成、成熟,能與人結緣,她就是八十二歲的慈濟志工---潘連菊。

潘師姊生在貧困的家庭,十五歲,生活在鄉村的她,便做起山裡的事。十六歲,做水洗(洗煤炭),十八歲出閣。有了家庭,六個孩子陸續出世,她更認真工作。舉凡能賺錢的工作, 她從沒錯過。夫妻倆胼手胝足的經營一個家,未料三十多歲的先生,雙腳起了變化;先是無力,最後竟至癱軟,不良於行,生活的重擔全落在師姊一人肩上。她無語問蒼天,看著嗷嗷 待哺的孩子,她擦乾眼淚,擔起家業,勇敢向前走,做男人要做的事,做女人要做的事。先生往生時,她身無分文,向鄰人借來兩佰塊塞在先生的口袋做手尾錢。她常自怨自艾,自己 的命是甚麼命!這麼坎坷。

一次在鄰人的邀約下,師姊參加一次佛學講座,從中她明瞭了如是因、如是果,因果循環的道理。她不再嘆命苦,默默接受生命中的考驗。沒想到孩子長大了,以為可以鬆一口氣的時 候,大兒子的腳出現問題,跟爸爸一樣,先是無力,緊接著癱了,醫藥罔效,她只有接受,照顧三十多歲的兒子,患病的孩子,情緒難以控制,一不高興,便大聲的斥責她,她只是以 無奈相對,不發一言,仰天長嘯,悠悠一口氣,吐出她的辛酸,吐出她的悲鳴,及至遇到劉阿李師姊,她的人生不同了。

阿李師姊常到她家邀她做環保,她跟著做,一次、兩次……。在阿李師姊力邀下,她參加培訓,不識字的她,收善款時,由女兒代寫,她戲稱那是她私人的秘書,培訓課、勤務,瑞芳 區的師兄師姊都會開車到她家去接她。上了年紀的她,加上年輕時的操勞,雙腳早已不聽話了。坐下去,站不起來,走起路來不是每一步都是平穩的。較年輕的師兄、師姊當她是家中 的長輩,是寶,用心照顧,用心呵護。接觸慈濟,她糾結的心慢慢鬆開,進入慈濟,她臉上漸漸展露笑容,眉不深鎖,爽朗的笑聲,迴盪在靜寂的屋內。

聽力退化的她,要與她交談,除了音量要加倍再加倍外,就是附在她耳朵旁說,過去她不願再談,談起過去,說起孩子,她只是嘆口長氣,空洞的眼神,凝視著天空,沉思一會兒,便 說:過去了,都過去了。說起慈濟,她眼睛有神了,哈哈哈的笑,直說:我甚麼都不會,但師姊邀約,我就去。說著說著,突然正襟危坐,大大的眼睛看著大家,提高聲調說:「上人 說『培訓後,不做就沒用。』我耳朵聽不清楚別人說的話,但是,這句話我聽得明明明(台語)。師父這樣說,我得要認真做。」

平常她做環保,收附近商家的紙箱,回收後聚集一起,請師兄來載。有勤務,出門前,她會把飯菜準備好放在桌上,讓兒子自理。沒出門的日子,母子倆常看大愛電台播出的節目。她 悄悄的告訴大家,不知甚麼原因,兒子不再跟她大小聲了。在家裡,回收的工作,兒子做得比她好,她會把餐盒洗淨壓平與其他紙類推疊在一起,再拿去回收點。雖然走路不方便,但 仍雙手握著扶助器,一步一步走到那兒。說到這兒師姊神采飛揚,眼神流露出安慰。讓多年來積在心中的不安、委屈,一股腦兒放下了,說不出的憂慮卸下了。不善言辭的她,用她那 雙眼告訴大家,她的心,放下了。

慈濟的四大志業、八大腳印中,潘師姊做的最歡喜的便是香積。別看她有年紀了,以為做的菜都是古早味,在古早味中常見創意,乾筍酸菜加破布子,那甘甜的滋味,爽口的筍子,不 知擄獵了多少人的胃,叫多少人回味。除此她做的粿,米糕……道道地地的,是許多人的最愛。義診時,她體恤醫生、工作人員們爬山越嶺,體力耗費多,便準備草仔粿給大家當點 心。做粿,工時多,也費力,師兄師姊心疼她,怕她太辛苦了,她卻笑著說:「歡喜做,就不累了。」從磨米、壓乾、做餡、搓、揉、捏,每個過程都由她執行。幾位師姊從旁協助, 一口大鍋子,一層層的蒸籠擺在上頭,蒸籠竄出縷縷白煙,待蒸籠中的草仔粿熟了,掀開蒸籠蓋子,潘師姊與阿李師姊一人站一邊,使力的抬下來,從她們手上浮現的青筋,額頭冒出 的汗珠,便知道重量了。墨綠色的粿散發草的香氣,師姊們把一大團的粿,分成一顆顆,包上餡,捏成長方形,這一個步驟一個步驟做下來,她背駝了,雙腳更彎了,但臉上不見倦 容,只是說:「大家愛吃我做的草仔粿,我最歡喜,想到那些醫生,工作人員,能帶在身邊,餓了就可以吃,我更歡喜,我甚麼都不會,只會做這些。」說完,哈哈哈的大笑。宏量的 笑聲,引起共鳴,大家跟著笑了。

回首她的一生,她自己下了一個結論:我就是愛做,年輕做是艱苦,現在做的是快樂的,有的做,我一定多做,有這麼多的師兄姊的照顧,出門就牽著我,多麼幸福,有事做,不煩 惱,心情輕鬆、自在。在那佈滿皺紋的臉上,我們讀到女性的堅毅,她是台灣的佐賀阿嬤。

圖左 : 清晨,環保志工潘連菊推著推車,在街道上到穿梭著忙著撿拾回收物。[攝影者:江維國]
圖右 : 志工潘蓮菊在環保點內,勤將回收物分類。[攝影者:駱鴻隆]

圖左 : 一群環保志工齊聚在瑞芳共修處,除了閒話家常更分享做志工的歡樂。[攝影者:駱鴻隆]
圖右 : 潘蓮菊師姊常常與兒子一起收看大愛電視台,兒子的脾氣慢慢變好了。[攝影者:陳惠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