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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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揮別迷茫冥頑 投入環保再造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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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每月的第二個星期天都會在這裡做資源回收,請你到時將回收物帶到樓下哦!」身穿慈濟灰衣製服的李德福,正在向巴西立大牌605的居民宣導環保。

自2012年初開始,李德福和妻子郭仁黛在開計程車的工餘時間,都會儘量參與慈濟的各項活動,把握生命的每一天。體格壯碩,剃了光頭的李德福一臉笑容,態度謙卑誠懇,與以 往判若兩人。

「十五歲染上了毒癮,為了買毒品而搶劫路人,結果第一次打搶就被捉。被關進感化院時,我才十七歲!」訴說著年少輕狂,李德福悔不當初。

兩年的感化院生活,雖戒了毒癮,但他並沒有因此走上正途。往後幾十年裡,他抽菸、喝酒、賭博、家暴、欠債…… 無明的人生,猶如失去方向的船隻,漂泊在茫茫苦海裡。

◎ 冥頑不明 揮霍人生

今年五十二歲的李德福,在十個兄弟姐妹中排行第九。母親是虔誠的佛教徒,家教甚嚴,常帶著孩子們去佛教道場。身為家裡最小的男孩,仗着家人對他寵愛有加,李德福自小養成嬌 縱放任的性情。

他少年叛逆,對唸書完全提不起勁。中一輟學後,他就成天和損友廝混,再加上居住在三教九流出入的環境裡,十五歲就在朋友的慫恿下,沾上毒品,陷入毒癮泥沼。為了找錢買毒 品,他開始偷竊,曾經因此被哥哥痛打。

「最後還去打搶路人,第一次搶劫就被抓,結果被判刑兩年。」提起往事,不堪回首。

十九歲從感化院出來後,母親為了讓李德福遠離損友,重新生活,就帶他到「淨名佛學會」參與活動。在佛學會的青年團裡,他認識了比他小三歲的郭仁黛。

郭仁黛笑着說:「當時他長得很帥,很多人都說他有明星相。」服兵役後,22歲的李德福與郭仁黛結婚。披上婚紗,郭仁黛原以為是幸福的開始,卻不知多磨的生活在悄悄等着她。

李德福生性豪爽,愛結交朋友,每天油漆工作後,就跟朋友喝酒應酬。「男人下班後出去應酬喝酒,天經地義!」他曾經理直氣壯,不料染上酒癮,不能自拔。

「每天喝得醉醺醺回家,吵吵鬧鬧。我們都很擔心,害怕他出事。」郭仁黛憶起往事,記憶猶新。

1997年他轉行當計程車司機後,除了喝酒,還迷上賭博,每天在街邊賭檔和麻將桌上,晨昏顛倒,紙醉金迷,冥頑不靈。

「早上十一點左右,賭檔開始營業,到了這個時間,賭友就相繼打電話來邀約,讓我心癢癢,內心在交戰。」敵不過賭友的呼喚,敵不過賭癮的糾纏,李德福往往一頭栽了進去,天昏 地暗!他經常輸光皮包裡的錢,連給計程車添油的錢都沒有,更債台高築,只好打妄語向家人借錢,越陷越深,難以自拔!

「母親在2000年往生後,我們以為他會變好,沒想到他是變本加厲,以各種藉口跟兄弟姐妹借錢,甚至以自殺威脅!」曾經在小妹麗娜眼中,小哥只能用「無可救藥」來形容。

欠債無力償還,李德福從此缺席所有的家庭聚會。

「他是我們的弟弟,我們從不計較他欠我們多少錢。只是盼望他能出來跟我們團聚。長達十年,德福總是缺席農曆新年聚會和母親忌日。」身為大姐的李玉玲,對小弟殷殷期盼與疼 愛,但也無可奈何!

與李德福三十載的夫妻情,郭仁黛面對不負責任的丈夫,把一家生計、拉拔三個兒子的重擔一肩挑起,還要面對無數次的吵架﹑家暴……

「有整整八年的時間,我像鐵人一樣,每天開16個小時的計程車,確保有至少三百元的收入,才敢收工。」如此拚搏為家,李德福卻不聞不問,我行我素。

「借不到錢,他就打我,或用腳踢我,賭博賭到連團圓飯都沒有回家吃,但為了守護這個家,我只能忍!」憶起往事,郭仁黛不禁語帶哽咽。

在三兒子李健和的記憶裡,這個身上有股難聞煙味的爸爸常喝到醉醺醺,好賭不顧家,常跟媽媽打架。「那時心理壓力很大,常常擔心母親會被打而睡不好。」

對李德福的種種惡習,家人早習以為常,也不對他抱有任何期望了,但仍不離不棄。

◎ 驀然醒悟 斬斷惡習

一趟台灣之旅帶來轉機,開啟了李德福新的人生篇章。

2011年12月,長媳邀請李德福夫妻一同去台灣旅遊。一向不喜歡旅遊的他,還推三推四,長媳特地為他辦好護照,他才勉強答應。

在旅店裡,李德福無意中轉到大愛電視台,看到《人間菩提》節目。證嚴上人開示的一句話「做人要知道怕」,猶如當頭棒喝。當晚他輾轉難眠,往事一幕幕出現在腦海裡……

「法師開示的每一句話,都深深打進我的心裡。」之後他每天回到旅店,第一件事就是扭開電視看大愛台。

當時播映的大愛劇場《等待曙光》,講述苦命老母親與好賭兒子的故事,讓李德福彷彿看到自己的影子。他反思過去,第一次發現自己以往的所作所為,原來深深地傷害了親人。想到 自己對家人的謊言,想到自己一次又一次讓母親和太太失望,李德福萬般懊悔。

「我看到電視裡的兒子這麼壞,很生氣。但是想一想,我以前不就是那樣傷害疼愛我的母親嗎?」「我怎麼會那麼壞,那麼執着?」

驀然醒悟,啟發了李德福潛藏的慧根。在台灣旅行期間,他毅然戒掉了煙酒,一向無肉不歡,看到三一一日本賑災的新聞,也受到上人的感召,當下決定不再吃肉。而且李德福在臺灣 只想著,回到新加坡就看不到大愛台,怎樣才能再聽到師父的開示呢?

善種子在他的心裡發了芽,他決定揮別過去,但家人卻不敢置信!

◎ 發心立願 走入善門

回到新加坡,與兄弟姐妹談起,李德福才知道大姐李玉玲就是慈濟志工。李德福主動跟大姐分享大愛電視,讓大姐欣喜萬分,也與他分享在慈濟做志工的法喜與學習。李玉玲開始帶著 小弟做環保、社區愛灑,到慈懷癌末中心做關懷等,進一步邀請他來參與共修與《水懺》讀書會。

「在環保點跟大家一起做分類,真的很開心!」憨厚的笑容裡,看到洗滌心垢的清明。

李德福換了手機號碼,斷絶與賭友聯絡,戒煙戒酒,把時間用在學佛、付出與助人上,感受到之前不曾有過踏實與歡喜。他也要將做慈濟的快樂與太太分享,並力邀太太一起來瞭解慈 濟。

在其他佛教團體也頗為活躍的郭仁黛,起初並不以為然,因不瞭解慈濟而不願與他一同參與活動。李德福轉向大姐請教。

「你每天向菩薩祈求,要發願好好地做,要改變自己,才能感動太太,一起參與活動。」李德福照着大姐的鼓勵,改變自己,溫言軟語,郭仁黛終於答應前來。

「以前不認識慈濟,覺得慈濟不適合我。但是聽到上人開示,真的很好,每一句都很有意思,也知道慈濟在做幫助很多人。」郭仁黛分享道。

如今同進同出的夫妻倆還有一個綽號,叫「環保計程車司機」。他們會在開車時與乘客分享環保;車上備有慈濟刊物,隨時向乘客介紹慈濟。此外,親友和鄰居都是他們的愛灑對象。

他們五房式組屋的一角,放著鄰居送來的回收物。每個回收日的清晨,兩人先到朋友家收取回收物,再開着滿載物資的計程車到環保點。李德福還自創口號「人人做環保,越做越沒煩 惱」,看來「環保計程車司機」果然不是虛名。

◎ 善法入心 虔誠懺悔

慈濟新加坡分會舉辦「感恩•歡喜•七月吉祥」祈福會,其中有一段《水懺》經藏演繹,李德福與太太參與了妙音演繹。他自幼受英文教育,背誦經偈加上手語,是一大挑戰。為此, 已加入慈濟的小妹麗娜替他寫下了滿滿的漢語拼音,教他念字。

李德福向兒子學習電腦,透過影片練習手語。計程車沒有乘客的空檔,就是李德福背誦經偈的時候。遇到不會讀的字,他還會請教乘客。每天他都坐在電腦前用心練習。「我終於學會 了!」他第一時間與太太分享喜悅。

經偈「冥頑害人不淺」仿如是李德福前半段人生的寫照,讓他悔恨警惕。經偈的每一字,彷彿在提醒着他不可重蹈覆轍。李德福發願改正過去,把握現在。

現在家裡架設起IPTV機上盒,他還學會用電腦,每天收看大愛電視台,恭聽證嚴上人開示。「上人一直說『來不及』。如果我還不努力付出,我的人生就真的來不及了!」李德福 虔誠的懺悔,把握每一個付出的機會。「找到了正確的方向,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只想好好地走慈濟這條路。」

他們的家靠近社區田徑場,往窗外望去,視野廣闊。每天清晨,李德福先帶著感恩心望向窗外景物,感謝新一天的降臨,隨後禮佛,唱誦《祈禱》。「第一次唱誦這首歌時,一個大男 人竟然感動到落淚。」

家裡佛台上擺着兩個竹筒,他每天都往這兩個竹筒裡投錢。「一個是每天省下一包十塊錢香煙的『煙撲滿』。戒煙後,原來省下的錢還可以幫助有需要的人。另一個竹筒,每天存錢, 希望有一天能夠回台灣拜見師父。」

◎ 行善行孝 改變人生

現在,李德福把母親的照片放在皮包裡,想起沒有在母親生前盡孝道,偶爾仍會眼眶泛紅。他希望接下來的人生,善用母親賦予的身體做慈濟,將功德回向給母親。「這是我僅能為母 親做的。」子欲養而親不在,所幸他能及時回頭。

「以前媽媽帶我到佛堂,聽了很多道理,覺得自己一點都沒有入腦,真的辜負了這麼好的教誨,也辜負了媽媽的一片心意。自己不會珍惜,白白浪費了那麼多年。」

如今,夫賢子孝,一家和樂融融。李家兄弟姐妹已有八人穿上慈濟灰衣制服。一念心轉,一身慈濟制服,制服了李德福的心中的五毒,開啟了利益人群的人生,就如大姐李玉玲所說 的:「因為慈濟,我撿回了這個小弟!」

8月18日、19日在「感恩‧歡喜‧七月吉祥」祈福會上,李德福現身說法,在大眾面前懺悔前非,並對太太及家人表示感恩。

「緣深不怕緣來遲。」由迷轉悟,修行之路依然漫長。祝福李德福師兄福慧雙修,走出另一段不一樣的人生路!

圖左 : 年輕時的李德福性格豪爽,愛結交朋友,每天油漆工作後,就跟朋友喝酒應酬。太太郭仁黛與他結婚時原以爲是幸福的開始,卻不知多磨的生活正悄悄來臨。[攝影者:李德福提供]
圖右 : 自幼受英文教育的李德福,對於背誦經偈加上手語,是一大挑戰。為了參與七月吉祥月的妙音演繹,他常常都會坐在電腦前與太太一起用心練習。[攝影者:林志華]

圖左 : 毅然決定戒酒﹑戒煙﹑戒賭後,李德福積極投入環保。細心在做資源分類的他還有「環保德士司機」的美譽。[攝影者:陳清華]
圖右 : 經過大姐李玉玲的用心帶動,李家如今一家已有八人穿上灰衣制服。而七月吉祥月祈福會中,也有五人入經藏。(左起,李德福、太太郭仁黛、大姐李玉玲、小妹李麗娜和二姐李愛蓮)[攝影者:蔡佑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