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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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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 X 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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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艷陽高照的午後,訪視志工林秋鳳、吳雪玲來到位於北投中和街,關懷個案曾素貞的家。

所謂的「家」,就是與友人分租的小房間;一張雙人床、滿是雜物,窄小又悶熱,卻住著三個人。初次到訪的志工,即使站在門口走廊,都還能感受房內陣陣濕熱氣交逼氣息。走道上 滿是友人寵物的便穢,頓時更能體會案家生活的困頓。

屋內,失智遲緩的先生、體重一百二十二公斤的女兒因過度肥胖、自卑而蒙著頭裝睡,體型矮胖的曾素貞也患有嚴重糖尿病,心臟已裝有二支支架。為了維持家計,曾素貞仍到台北榮 民總醫院擔任清潔工。不久素貞搬到了現址小套房,幾乎只放得下一張雙人床。

「三人同睡一張床,要怎麼睡?」志工疼惜地問素貞。

「我跟女兒側著睡!還可以!」對於物質力求克儉的曾素貞,心是樂觀知足的,但是每當幼年身世,及家變的情境掠上心頭,又不免陷入自怨自艾。經四年來志工的溫馨陪伴,曾素貞 將志工視為親人,以及傾訴心事的對象。

父親是早年來臺老兵,與十七歲的媽媽老少配,不明原因的爭吵,媽媽被父親殺了十七刀而亡,釀成了人倫悲劇。

「聽外婆說,父親抱著我說,我不像他,還說我是女生,把七個月大的我摔到床上,外公外婆趕緊將我抱走,不然今天也沒有我了。人家問:『你爸爸是客家人還是……』我說:『是 死老芋仔!』」

成年後的素貞經媒妁之言結婚,先生從事綁紥鋼筋工,家境小康倒也和樂。一雙兒女相繼出世,兒子在十七歲那年,在一次感冒中,身體水腫到一百公斤,己達心臟衰竭程度,要換心 才能存活。

盼了一年的「好心」,好不容易移植成功,且逐漸康復中,兒子上網認識了嚴重肌無力症的女友,素貞告訴兒子:「你身體這樣,如果你老婆也這樣,以後誰要照顧誰,我們不一定能 照顧你。」可是兒子就是不聽勸,其實女友媽媽也反對。

為了感情不順遂,兒子常常自殘,那段期間做心導管、切片……久病後心情更不好,「他曾經跟我說藥不吃了,我以為開玩笑,他死的時候,才發現那些藥裝在一個大垃圾袋放房間裡 面。養這個兒子是來討債的,債討完了就回去了!」

禍不單行,隔年先生在工地,不慎自十層高樓上跌下,腦部重創。動了兩次的刀後,失智伴隨著癲癇而來,開始二、三天便會發作一次,口吐白沫,渾身抽搐不省人事,約五分鐘過後 就恢復了,失智現象更是每況愈下。

這些年,由於女兒體型肥胖,自卑不敢外出工作,爸爸只得由她照顧,曾素貞出外工作。她舉起小指頭說:「清潔工在人家的眼裡是這一支的,病人從我們身邊過去,這樣子(摀鼻 子),洗屎洗尿剛開始不習慣,看到大便就怕了,錢又少,我剛開始去做一萬八而已,現在二萬二。」

小康之家,到清掃廁所維生,心境落差巨大,為了生活,及償還兒子換心時所遺留之債務,曾素貞只有咬牙撐下去。就在此時,同事得知她的困境,經志工關懷瞭解後成為慈濟照顧 戶,及時給予經濟補助。

半年後,她主動向志工提出停止扶助,希望將補助款留給更需要的人。2009年適逢八八水災時,曾素貞轉而手心向下,不只自己成為慈濟會員,也主動開始向同事勸募。

目前所幸女兒作了縮胃手術,體重逐漸減輕,找回自信也找到了工作,也讓慢性疾病纏身的曾素貞有了喘息的空間。

「三月十八為什麼『X』?」林秋鳳指著前次訪視日,志工送的筆記本問素貞。

素貞靦覥答道:「那天和我女兒口角,脾氣一起來就罵壞話!」原來,心地善良的素貞,唯一不好的習慣,是生氣時口不擇言,所以志工特地設計了筆記本,要她以「O」、「X」記 錄並警惕自己的言行。

「 三月份只有六個『X』,很棒耶,給妳拍拍手……」林秋鳳說。

經過志工用心、用愛引導,四年多來的相伴日子,歷經諸多苦難的素貞,更多的「O」、「X」自然就減少了。

今年(2013)曾素貞獲頒北投區中心里模範母親,從里長的手中接過獎狀:「五十八年來第一次得獎,真的好高興!」她開心地向陪伴受獎的志工們說。

歷經人生旅途的風霜,但善慧兼俱的曾素貞,明白志工導引的用心,她知道時時勤拭心鏡,終將會有撥雲見日的一天。

圖左 : 今年獲頒北投區中心里模範母親,曾素真從里長的手中接過獎狀:「五十八年來第一次得獎,真的好高興!」她開心地向陪伴受獎的志工們說。[攝影者:黃泉勝]
圖右 : 善慧兼俱的曾素真,明白志工導引的用心,她知道時時勤拭心鏡,終將會有撥雲見日的一天。[攝影者:黃泉勝]

圖左 : 經過志工用心、用愛引導,四年多來的相伴日子,陪伴她一起祈禱。[攝影者:黃泉勝]
圖右 : 小小房間,一張雙人床住著案家三人,對於物質力求克儉的曾素真,直說沒問題,她的知足與感恩心,令志工不捨。[攝影者:黃泉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