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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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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畏蟲蟻滿屋跑 奮力清掃煥然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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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浪蕩人生過後,疾病纏身並遭家人遺棄的獨居老人,而是年僅三十四歲的年輕生命。堅毅的眼神,不為自己流一滴眼淚,旁人卻忍不住為他流淚。在夾縫中奮力求生存,並藉由 一支畫筆,彩繪出生命的異彩。他,就是今天慈濟人在寒風中,脫下厚重外套,捲起衣袖,為他清除陳年垢穢的居家關懷案主--黃先生。

九歲那年,黃先生在遊戲中不慎從二樓摔下來,傷及脊椎,開始拄枴杖行走。病情持續惡化,直到國中畢業,下半身完全癱瘓,輪椅變成代步工具,開始了他苦澀的人生。

受傷後的肌肉神經反射過強,再加上患有癲癇,致使黃先生時時刻刻都受到疼痛的威脅。肌肉痙攣,雙腳萎縮,並會不定時顫抖。顫抖一發作,就是一、二個小時,有時抖到心臟緊 縮,呼吸困難,嚴重時便昏迷。

由於父母早逝,兄弟互動不佳,黃先生的生活起居無人照料,煮飯、洗衣……一切都要自己來。沒有經濟來源,除了依靠政府補助的低收外,從小對畫畫有興趣的他,開始拾起畫筆, 在台南孔廟、安平古堡、中山公園等風景地區為人作畫素描,賺取微薄的生活費。

身體的殘疾,自顧已不暇,家中雜物未即時清理,日積月累,偌大的房子裡形成了一堆堆的垃圾小山丘。成了老鼠、蟑螂、蜈蚣、蜘蛛……及各種不知名的動物群居於此,溫暖的窩 巢。空氣中瀰漫著腐朽的霉味,夾雜著多年未刷、白色變黑色的馬桶所散發出的尿騷味,堆積如山的廢棄物附著着厚厚的塵埃,明明是居家環境,卻狀似廢墟。

黃先生因作畫時如廁不便,長期憋尿,近半年來引發尿道感染,膀胱已萎縮,每天要導尿,如今抱病在家,時而住院。 上人說:「苦難的人走不出來,有福的人就要走進去。」慈濟人初來探訪,當鐵門開啟,映入眼簾的那一幕,黃先生正縮著身子,坐在停留於垃圾堆中的輪椅上,頭髮又長又散亂,幾 乎遮住了半邊臉,衣衫襤褸,變形的雙腳沒有穿鞋襪,裸露於冰冷的空氣中。此情此景,宛如人間煉獄。

志工朱松立刻購置了保暖的厚襪為他驅寒,並約定清掃時間。1月10日上午九點半,二十幾位志工,有人帶掃把、有人帶菜瓜布,人人自備清掃用具,各個戴口罩、戴手套,並帶著 一顆忐忑的心,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老鼠會從哪裡竄出來。大家鼓起勇氣,邁開英勇的步伐,跨進這個旁人避之唯恐不及的人鼠共居地,展開一場垃圾大作戰。

剎那間,塵土飛揚,滿天風沙,志工的藍天制服漸漸染成了灰色,各個灰頭土臉。眼前這一切,令過去曾是慈濟照顧戶的李敏夏跌破眼鏡,「這是我第一次參與志工清掃活動,也是我 活到五十歲,第一次見到的場面,很感恩自己也有付出的機會,您們慈濟人真的太偉大了,我進來得太慢了。」

說著說著,李敏夏眼淚一滴滴順著臉龐滑下,「我的兒子今天剛好去上學,否則我一定把他帶過來,做多做少都沒關係,要來體會人生百態。」擦乾眼淚,李敏夏再度拾起掃把,邁著 因肥胖加上膝關節退化而沉重的步伐,繼續融入清掃的行列中。

一聽到老鼠就毛骨悚然的南台科大慈青林婉宜,明知道清掃現場一定會有老鼠東奔西跑,她還是不想放棄寒假中難得的好因緣,跟著媽媽前來幫忙。看著師姑師伯當開路先鋒一路往前 衝,她亦步亦趨跟隨在後面,發現不知名的動物越來越多,她雙腳發麻。

不一會兒,廚房傳來驚聲尖叫:「啊!」林婉宜二話不說拔腿就跑,再也不敢進去。原來是一隻將近一尺長、數斤重的大老鼠,因流理台搬動而衝出來。黃先生說,那是與他相處了十 年、從小看到大的寵物,時常靠在他身邊,有廚餘,他會分給牠吃,牠不會咬人。

不敢待在裡面,林婉宜只好在外面接應師姑師伯丟出來的垃圾與回收物,順便洗刷沾滿汙垢的鍋碗瓢盆。「社會最暗角的地方,慈濟人義不容辭地走進來,還發心帶來清掃用具。這些 無能為力的人,其實他們也不想要這個樣子,那麼我們就來吧!」小小年紀,看見人世滄桑,林婉宜心有戚戚焉。

「雖然動員了二十幾個人大清掃,環境的維持,還是要靠他自己。希望他能夠健全起來,跟著慈濟人一起來做志工,相信他一定會更好的。」看著黃先生坐在輪椅上孤獨的身影,林婉 宜流下不捨的淚水,希望自己是一支小小燭光,照亮人間黑暗的角落。

年輕漂亮的施欣宜,蹲在地板上賣力地刷洗著地板上厚厚的汙垢,汗水的滴落,換來了磁磚地板的光亮照人。趁著待業期間,欣宜跟著媽媽林秋蘭一起來清掃。過去每當媽媽轉述清掃 現場,欣宜總是不太相信,覺得環境整理乾淨是很平常的事,今天終於大開眼界。

欣宜說:「在電視上看到日本有垃圾屋,今天終於親眼目睹了,這次的經驗非常值得,看著大家願意花時間來做這件事,會覺得社會還是很有愛心的。」女兒能來,林秋蘭更希望下次 帶著先生一起來,因為知苦,才能惜福並感恩。

時間與體力的付出,換來了一室的潔淨與清新,鋪上了新床、新棉被、與新沙發,彷彿提早迎接即將到來的新年新氣象。冬日的午後,溫暖的陽光灑進來,從小茹素的黃先生,津津有 味地吃著志工剛煮來熱騰騰的素餐,看著煥然一新的住屋,心中滿懷感恩。

其實經濟的困頓,身體的殘缺,使得黃先生更能感同身受別人的苦,他愛心不落人後,多年來經常以畫畫所得微薄的收入,購買麵包與牛奶餵養流浪的小貓小狗。

他不怨天尤人,殘而不廢,自食其力,以堅強的鬥志挑戰迎面而來的疾風勁雨。「我想要活下去,我想要活得好一點,不希望永遠都這樣,我希望有一天活得比別人更好。」心念就像 一盞明燈,引領著黃先生走向光明。接受了慈濟人的長情大愛,他願意把這份情傳下去,繼續回饋社會,與慈濟人攜手提燈照亮人間路。

圖左 : 雖是居家環境,卻狀似廢墟,志工不畏髒臭,彎腰清理,藉由時間與體力的付出,換來一室的潔淨與清新。[攝影者:陳進村 ]
圖右 : 李敏夏(圖右)說:「這是我第一次參與志工清掃活動,也是我活到五十歲,第一次見到的場面,很感恩自己也有付出的機會,您們慈濟人真的太偉大了,我進來得太慢了。」[攝影者:陳進村 ]

圖左 : 趁著待業期間,施欣宜跟著媽媽一起來清掃。過去每當媽媽轉述清掃現場,欣宜總是不太相信,覺得環境整理乾淨是很平常的事,今天終於大開眼界。[攝影者:陳進村 ]
圖右 : 人多力量大,多年塵垢,抵擋不了志工愛心的匯聚,漸漸銷聲匿跡。[攝影者:陳進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