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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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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全球新聞、活動 臺灣 苗栗 忠厚老實的弟子 用命種茶

忠厚老實的弟子 用命種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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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講到茶,我對茶一竅不通,自2009年10月初到慈濟三義茶園,到現在(五年多)還不怎麼敢喝茶,因為喝了茶會睡不著覺。」以前沒有種過茶,從南投縣埔里鎮來的陳忠 厚,為什麼會跑到苗栗縣三義鄉去種茶?

◎走過傷痛 大地蛻變

「我以前不怎麼聽話,剛開始上人會說:『我那個忠厚老實的弟子。』我只好慢慢的假裝,裝久了,二十年以後就有一點點像了……」三義茶園的負責人慈濟志工陳忠厚說到從前, 靦 腆的笑容藏著絲絲的溫馨。

4月20日苗栗靜思書軒心靈講座,陳忠厚向現場三十六人娓娓訴說如何走過九二一傷痛,長住三義茶園,用生命種茶……

打開塵封已久的記憶,陳忠厚的思緒回到1999年,他也是九二一最嚴重的受災戶之一,他無奈的說:「九二一大地震前十七天,慈濟志工為土耳其、科索沃募款,那次的募款很辛 苦,大部分的人說:『土耳其跟科索沃在哪裡,我不知道,為什麼臺灣不救,要去救外國?』。」

當九二一地震發生以後,證嚴上人到埔里,陳忠厚帶他去看那些受災戶時,上人講了一句很沉痛的話:「大家都說我們沒有救臺灣,這一次要救徹底。」所以上人把所有慈濟的資源直 接投進了九二一。

「九二一以後,看到山河破碎,一下雨就土石流,所以三義那個地方,上人知道不能再開發。上面原本就有茶,上人想:我們是不是把茶種起來。」陳忠厚談到上人要求種的茶不能有 化學肥料,不能有農藥,不能有除草劑,最重要那個茶要吃素,要持齋戒,就是雞糞、牛糞都不能放。

「農藥不能用,蟲有多少,你們知道嗎?今年(2014年)少一點,前年(2012年)茶蠶至少有一億隻以上,師兄一個人拿一個水桶去抓,抓滿整個水桶,不知道要拿到哪裡 倒, 看到吃不下飯。」陳忠厚不堪回首地說:「尤其每年的現在,苗栗會辦桐花季,每天山上最少有二、三千人,人很多就把鳥嚇走了。」

還好,春天……大自然的捕蟲專家,第一隻來探路的牛背鷺來了,接著第二隻、第三隻、一大群牛背鷺,一口一隻蟲;還有從臺灣海峽上來的的濃霧,濃到伸手不見五指的濃霧,把有 機肥溶解,陳忠厚認為這都是有機茶園的大幫手。

◎怎麼種吃素的茶

「你分埔里的債務,三義給我,我盡全力把三義茶山扛起來。」陳忠厚記得那時候這樣子跟太太(黃瑞年)說。他還說:「妳在那邊沒辦法度過去的話,就把土地賣了,然後把債務還 掉。」

太太沒有講好,也沒有講不好,她含著淚說:「我拼不過去有土地可以賣,你到山上拼不過去,你怎麼辦?」

陳忠厚沒辦法回答,只好告訴她:「如果有生之年沒有辦法把茶山交給上人,我就埋在三義,不要回埔里。」那種破釜沉舟的心,已經沒有選擇,從那時候到現在,陳忠厚沒有周休二 日,他希望跟時間賽跑,讓上人來得及,也讓自己來得及。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我必須把山上的茶山當我的生命、慧命,當我的事業、志業,當我的家業這樣來做。」

「今年的春茶比去年多兩成,感恩許多環保志工提供有機環保酵素。志工們自己買黑糖,做酵素給我們。」陳忠厚利用下雨時把酵素灑在土壤上,酵素會把有害物質一個一個分解掉, 分解當中會有空隙,空氣跑進去就有含氧量,氧氣夠微生物就多,微生物多,土就愈來愈鬆,下雨時就不會流掉,雨水會往下沉,沉到地底下,所以兩個月沒下雨,草也不會枯掉,山 上的土壤不再貧瘠。

經過三年多,綠茶出來以後,紅茶也出來了,到了去年(2013年),烏龍茶的品質也拉上來,三義茶園站上了舞臺。

◎一碗師公飯的承諾

「我只是一個很平凡的農夫,從小在農村長大,一輩子當農夫。最大的願望,我長大以後,可以賺一些錢,養幾個孩子,讓他們長大,然後老年的時候可以養老。」

陳忠厚沒想到四十幾歲遇到上人,成為上人的弟子。陳忠厚回憶:「九二一那時候,上人知道我的房子倒了,生活碰到困境,必須面對生命中最艱苦的那一段日子。所以第六天,上人 行腳到埔里時,那一天中午十一點多,我在廣場發放時,上人要我上去一起用午餐。」陳忠厚想到當時拿著環保碗,上樓時心想:「師父很疼我,知道九二一我們每天吃羹飯,他一定 從臺中帶很多好吃的東西慰勞大家。」

上二樓後,陳忠厚以為有很多人,結果只有上人跟兩位師父,一位師父從一個灰色的環保袋裡面端出一個大碗公,上面蓋著一層保鮮膜,裡面只有一碗師公飯。師父把那一碗師公飯分 成四碗,因為陳忠厚帶的環保碗比較大,他分最多,每個人分一碗,上人只分半碗,然後從頭到尾,上人沒有再講第二句話,上人只講:「我們來吃飯。」四個人坐在那邊默默地把那 一碗飯吃完。

「我在上人面前,我忍住所有的眼淚。」其實陳忠厚內心非常的明白,上人要告訴他:「無論你多辛苦,都有師父陪你走過去,就是只有吃師公飯也一樣。」

用完餐要下樓去看組合屋時,上人走在前面,他走在後面。

「站在埔里聯絡處二樓的樓梯口上,我往下望,上人那一襲長袍灰衣,襯托下的背影,消瘦的肩膀,我看到他必須擔起全天下眾生最沉重的負擔,當下,我再也沒辦法忍住眼淚。」陳 忠厚在內心不斷告訴自己,無論怎麼樣,都要幫助上人,就是剩下一碗師公飯,自己也要甘願承擔下來。

做過心導管繞道手術的陳忠厚,現在每三個月要抽一次血。因脊椎變形壓迫到神經,右腳沒有感覺,不知道還有多少時間,希望至少能再活五年,他要把三義茶園交給上人。

「靜思法脈勤行道,慈濟宗門人間路。我們何其有幸生在這個時代,成為靜思第一代弟子,跟著上人修行。我們只要有一點發心,一點願力,都能夠幫上人擔起如來家業,讓慈濟走向 千秋百世。」陳忠厚說自己做得到,相信大家也一定做得到。

◎一念真心 用生命做慈濟

「陳忠厚在慈濟山五年多的時間,讓原本貧瘠的土地,幾乎要枯死的茶樹起死回生。脊椎壓迫,心血管也不暢通,如果是一般人,就會在家裡乖乖的休息。」因為他要實踐對上人的承 諾,要幫上人承擔志業,讓慈濟志工劉碧蓮深受感動,發願要跟陳忠厚一樣堅定自己的願力,跟隨上人。

「很難得,臺灣有一個慈濟,不容易!」會眾何岳青以前對佛教都覺得那是出家人的事情。「一般人對茶不熱衷,沒想到慈濟對茶情有獨鍾,還要做到『有機』,真是不容易。」何岳 青讚歎陳忠厚用生命種茶。

他接著說:「證嚴上人想得比較遠,剛剛忠厚師兄說以前有做嬰兒鞋、蠟燭……這些東西隨著時代改變,有些已很難持續推展。而茶在華人世界已有五千多年歷史,還可以永續經 營。」平常不喝茶的他,聽完講座後,他說以後有機會,要品嚐三義茶園生產的有機茶。

「一念真心為靜思,經冬歷春開源掘泉;一分善心為茶樹,冷暖晴雨呵護備至;人間菩薩如農夫,寒來暑往守護大地。」靜思書軒職工蕭瑞玲說這些話是陳忠厚的寫照,真的用生命在 茶山做慈濟,他秉持上人那一念悲心,護持靜思單純的心念,「對的事情,做就對了」。

三義茶園堅持耕種有機茶,背後蘊藏著對大地的疼惜與呵護。信念堅定的陳忠厚順應自然生態,他覺得:「蠢動含靈,萬物都有它生存的必要,我們必須尊重每一個生命,包含所有動 物跟草木。」因為尊重,茶園的嫩綠茶葉,努力吸飽大地所給予的養分,回饋最自然、有機的茶香。



圖左 : 「一念真心為靜思,經冬歷春開源掘泉;一分善心為茶樹,冷暖晴雨呵護備至;人間菩薩如農夫,寒來暑往守護大地。」靜思書軒職工蕭瑞玲覺得這些話,是陳忠厚最好的寫照。[攝影者:黃明城]
圖右 : 陳忠厚其實內心非常的明白,上人要告訴他:「無論你多辛苦,都有師父陪你走過去,就是只有吃師公飯也一樣。」[攝影者:黃明城]

圖左 : 慈濟志工劉碧蓮〈穿灰衣〉說:「聆聽陳忠厚在慈濟山將近五年多的時間,讓原本貧瘠的土地,幾乎要枯死的茶樹起死回生,非常感動。」[攝影者:黃明城]
圖右 : 4月26日苗栗靜思書軒心靈講座,三十多人聆聽陳忠厚娓娓訴說,如何走過九二一傷痛,長住慈濟三義茶園,用命種茶…… [攝影者:黃明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