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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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榛惜福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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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一年六月,慈濟桃園蘆竹共修處親子成長班,正上演著「救命的口袋」劇場。

「你今天口袋裡有什麼東西?」志工陳月桃飾演媽媽,正伸手要翻由鍾家榛飾演的男孩的口袋時,男孩往後退了幾步,不讓媽媽翻。媽媽生氣了,心想:每天都要為你清理口袋,已經 夠煩人了,現在居然不讓我看!隨著劇情家榛蹲下撿拾垃圾,過了好一會兒卻仍不見她起來,只見家榛虛弱地低吟「頭好暈!」

「咦!奇怪?那麼久了家榛怎麼還不起來?」月桃心裡正納悶著,蹲下來攙扶家榛起身,不料放手後,家榛全身癱軟無力站穩,月桃警覺不對勁,雖伸手攬住她,仍無法支撐她的力量 而緩緩往後傾,頭部因此碰觸到講台有少許擦傷,一旁志工見狀趕緊把她扶到諮詢櫃檯休息。

「大家讓開,讓她躺下!」有人好意要家榛躺下休息時,人醫會志工也是護理師的周素足追上前協助,她直覺家榛的頭暈、頭痛、昏倒很不尋常,懷疑有可能腦溢血,連忙制止:「不 可以平躺,否則血液會流到腦部,先讓她坐在椅子上……」

「快!去拿冰塊來冰敷止血!」護理經驗豐富的素足,機靈、謹慎地先幫忙量呼吸、脈搏,志工一面打電話呼叫救護車、聯絡家屬,隨即黃素芬、黃素錦兩位師姊跟上救護車,陪著家 榛前往醫院。

多虧素足的正確判斷,初步護理後送醫,再經過醫院診斷,確定是腦內的大動脈長了血管瘤,血管瘤破裂也就是俗稱腦溢血;呈現昏迷狀態的家榛緊急動了手術,醫生在她腦部裝置栓 塞支架、腦壓調節器,好讓腦壓下降,避免再栓塞。

在加護病房第三天,家榛一度病危,和她情同姊妹的月桃,與前來關心的親友說起這件事,語氣中充滿不捨。

「她生病前,每天早上五點多起床後,就像戰鬥陀螺一樣,忙完家事,接著忙先生公司的會計工作,一有空就到慈濟參加大愛媽媽、訪視、助念等志工活動,對於自己時常頭痛總不以 為意,沒有去作就醫追蹤,今天才會釀成大禍。」

住院當天傍晚,志工們才結束一天的水懺法會演練,一封簡訊「今晚七點三十分,在蘆竹共修處舉辦地藏經共修,為在加護病房的鍾家榛師姊祈福……」晚上七點半不到,從四處湧入 的人潮,把蘆竹共修處擠得滿滿的。住院期間,志工舉辦了三次的百人祈福會為她祈福;最後在大家的虔誠祝禱下,在加護病房十八天的家榛,終於轉到普通病房。

出院後,月桃師姊每天都主動到她家裡幫忙照料,陪她做復健。住在附近的志工林淑惠、陳素雲等幾個情同好姊妹的大愛媽媽,也說好排班陪她度過難關。

人生很無常,手術後家榛腦力退化得像孩童一般,伴隨嚴重失憶、健忘,連吃東西都要有人監看。「來,吃櫻桃,這是素雲師姊買來給妳補血的!」月桃將水果籃內的櫻桃放到小盤, 端給家榛食用。

她微笑點頭,一顆接一顆吃了起來。不一會兒全吃光了,繼續拿起水果籃的櫻桃,往嘴裡送。 「不能吃太多會消化不了!」月桃見狀連忙阻止。

「好!」家榛微笑說著。

不一會兒,手又往水果籃裡伸去。

不止吃水果,剛吃過飯,她一樣忘得一乾二淨,直說肚子餓,搞得大家啼笑皆非。

在復健期間,除了疼愛她的先生林晉祿和子女都寸步不離全天陪伴,更有志工的從旁協助。

「家榛有沒有去妳那兒?」有天一大早晉祿著急地地打電話給月桃。

「沒有啊!怎麼啦!」月桃一頭霧水回話。

「她沒有在睡覺,不知跑去哪了!」

很快地動員十多位志工,沿著她住家附近往外找、社區大廳、花園、公園、附近人行道,找了快兩小時,就在晉祿想報警時,月桃終於在河濱公園,看到家榛正和一群人比手畫腳做運 動,大家才鬆了一口氣。

以往孝順的家榛每天都會打電話和媽媽聊天,生病後在家休養更加思念,每天總是把行李收拾好,吵著要回家看媽媽。有一回她打包好換洗衣服,袋子裡裝滿孝敬媽媽的五穀粉、香積 麵等食物,坐在玄關等先生送她回娘家。晉祿看在眼裡很是心疼,無奈公務繁忙,最後只得讓外籍看護陪她返鄉。

途經桃園靜思堂,先生特地在門口短暫停留,和做福田志工的月桃聯絡。「這樣不妥吧!外籍看護看不懂國字,家榛腦筋也不清楚,太危險了!」於是月桃和同樣在做福田志工的林簡 招兩人,二話不說陪著家榛,從桃園搭火車護送她回雲林縣古坑鄉老家,入夜後兩人才趕回桃園。

時間倏地飛逝,陪伴家榛對月桃而言,像是媽媽帶小孩一樣,年底她帶著情緒有點緊張的家榛,到靜思堂參加每月一次的精進課程,休息時間家榛獨自去洗手間。

「怎麼這麼久還沒回來?」謹慎的月桃趕緊到講經堂外廊道、靜思書軒、辦公室等找尋,終於在女廁門口發現她,滿臉驚恐四處張望。原來上完廁所後,家榛忘記走回講經堂的路。月 桃快步上前,將她的手緊緊抓牢,拍拍背安撫,與她並肩走回坐位。

又到鳳凰花開季節,距出院接近一年後,南美國小教室講臺前,大病初癒的家榛再度回到大愛媽媽團隊,恢復到校園對小朋友說故事。她和老搭擋月桃,兩人一搭一唱默契十足,對學 生說著吸毒對身體的危害。

走過生死關卡,家榛對這場病心存感恩,因為生病喚起她重視健康,更感恩家人對她的疼愛與包容。現在記憶力和體力逐漸恢復的同時,面對無常她更懂得把握當下,以單純的心過每 一天。

「與其在家中無聊過生活,能做、能動、能付出就是最大的福報!」下課後,被關心的學生層層簇擁,一臉滿足的家榛心裡這麼想……


圖 : 志工鍾家榛(右)於祈福會中,跟著大家準備花藝。[攝影者:陳玉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