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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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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四寶 環保故事撼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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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玉英、連彩霞、柯鴛鴦、蘇張雲四位加起來三百多歲的環保志工,情同姊妹,做環保二十年了,是基隆市暖暖環保站的寶。她們人老心不老、克服種種困難精進做環保,總能讓人見 到他們時,不禁讚歎及開心。

◎顛沛流離 尋找依歸

「三十年前花一萬多元,託人到福州尋找,屋子已經不在了。我只能向著天邊,雙手合十,仰天嘆息。」回想著過去,思念雙親的張玉英,聽聞父母親在日本人迫害下,雙雙去世,不 禁悲從中來。

張玉英生於西元1928年的福州,本姓劉,家境小康,身形嬌小玲瓏,十七歲時與哥哥二人,分往不同地區念書,遭逢國共戰亂,在學校老師帶領下,與同學約十人,匆忙逃避至臺 灣松山。有同學在逃難途中,禁不住風寒往生,老師將學生草草地就地掩埋後,逕自離開,同學們也四散而去。

舉目無親的玉英,四處打聽是否有工作可以做,以求換得溫飽。走著走著玉英來到了當時的織布會社。自動化的廠房,毛線正在來來回回穿梭著,轟隆隆作響的機器聲,震耳欲聾,玉 英拉高著嗓子問:「請問可以讓我留下來嗎?」有著一雙巧手的玉英,毛線接頭的工作接得快又好,深受主事者的青睞,就這樣有了暫時的溫飽。

盼啊盼!總算到了領薪日,「妳沒有身份證不能領。」頓時將玉英從雲端打進谷底,心中的吶喊有誰聽到?

當時織布會社的美籍友人聽到了,這位家有臺籍妻子與丈母娘的外國人,讓玉英到家中幫忙照顧老人家,並獲得不錯的照應。但隨著動盪的局勢,外籍雇主舉家遷回美國,玉英拜託老 闆說:「我可以跟著到美國去嗎?」無奈無身份證的玉英,要辦理所有證件也來不及,只能再開始她流浪的日子,還好外籍老闆給了她一筆豐沃的工資。

◎貴人現前 苦盡甘來

到處閒晃的玉英,來到了麵粉會社,遇到了好心的張氏夫妻收留,身手靈活的玉英受到張氏夫妻的疼愛,更認她為養女。玉英總算有個安定的生活,於是改從養父姓張。

「我帶妳去基隆見識見識。」有了依靠的玉英,在友人邀約下,來到位於基隆八堵的過港路,輾轉認識販售雜貨的陳姓一家人,陳太太見玉英乖巧可愛,非常喜愛,對她說:「妳留在 這裡幫忙好嗎?」

原來陳家有兩個兒子,二兒子在跑船,玉英很緊張地說:「我還小,我沒有要結婚喔!」而二兒子見到玉英也是心生歡喜,請假一年陪著玉英到處遊玩。

勤勞的玉英很認真地幫忙打理陳家在外的生意,就在滿二十歲後,嫁入了陳家當媳婦。由於妯娌也叫玉英,婆婆說:「你就叫阿鳳好啦!」因此進入慈濟之後志工們都稱她為「鳳 姊」。

◎生性善良 樂心助人

基隆地屬多山,很多食品廠位在山坡上,常會看到推著重物的婦女,吃力地推車經過玉英家門口,一不小心就會再滑下山坡。熱心助人的玉英,總會不加思索地上前幫忙,而受幫忙的 婦人也會回贈食物,玉英總會說:「不用啦,不然我種的青菜和你交換。」因此玉英家裏餐桌上常添了很多不同菜色。

物產豐沛的年代,她會跟著到基隆河滔金沙,也會挑著媒碳到處販售,除練就一副好身手,整條街上的住戶都是她的顧客,但也被賒很多帳。

生性善良的玉英,省吃檢用,在環境改善後,逐戶至欠帳的顧客家,詢問欠款,她說:「你們若有心還,就給我還款的日期,過了若沒還,我也不再追討。」

擁有一女四男的玉英,因戰亂失學的她,為了指導小孩,特地參加基隆海洋學院的正音班,學習注音符號,也教導孩子們要惜紙愛物。良好的家教下,現在個個都是公務人員,令她感 到非常欣慰。

◎透過媒體 開啟善緣

知福惜福的玉英,透過媒體認識慈濟,服膺證嚴上人,感佩身為弱女子的出家人,卻能承擔如來家業,志業更遍及全球。在八堵認識了穿著藍天白雲制服的慈濟志工張春美,遂於西元 1994年六十五歲那年,在自家設置環保站,從此回收的身影穿梭在基隆八堵各個角落,甚至徒步遠至七堵。

在回收路上,玉英就像是訪視員一樣,購買一百包白米,只要遇到有窮苦人家,就會送上白米,救濟貧苦,她說:「不是我很富有,而是我比獨居的或窮困人家幸福一點點,可以做一 點點的小事,小小的好事。」比著小拇指的她,布施的喜悅,洋溢在臉龐,還強調不要告訴其他人喔,所以很多志工都不知道她在背後默默行善。

◎忘記晨昏 119救援

認真的玉英,住在八堵時,天天到環保站報到,連大年初一都未缺席。

越接近過年,戶戶大掃除,回收的量也更多,總是把環保站大門擠滿,無法入內。玉英總會爬過回收物,也曾經翻過矮牆進入。由於個子嬌小,在昏暗的角落工作,其他志工以為沒人 在內,就將鐵門從外上鎖。工作認真的玉英雖然發現被鎖上,但她心想︰「晚一點說不定就有人來了。」

直到天色漸暗,她開始緊張了,卻又忘記楊惟梃師兄的電話,只好求救119幫忙,電話遠處那端傳來︰「你別緊張慢慢說,我們會馬上過去。」這才結束驚魂記,曾被鎖了兩次,可 見她做環保是如此的認真。

走過戰亂,嘗過生離死別的苦,歷經臺灣經濟起飛,認真過生活的玉英,不僅見苦知福,發揮扶助貧苦的精神,也關愛身邊的志工,樂當大家的老大姊,只因為她覺得︰「我還可 以!」。

她最大的願望就是有朝一日能穿上藍天白雲,當上人的好弟子,生生世世追隨上人的腳步,力行菩薩道。

◎火車通勤 不忘環保

張玉英卻也在回收的路上,出過三次車禍,最嚴重的一次,腿部被撞斷,醫生吩咐要休息三個月,一心掛念環保的她,只休息二十天,便拄著拐杖就到暖暖環保站繼續做回收,精進之 心令人佩服。

因此楊惟梃師兄對玉英說:「不要再去做外面做回收了,危險呀!」

年事漸長的她,也因為基隆住家都在山坡上,而被女兒接到了樹林山佳的電梯公寓居住及照顧,但一心掛念暖暖環保站的她,便開始她的火車環保通勤。

清晨五點多的山佳,街上只見清潔人員,與遠處傳來狗吠聲,玉英就會在女兒陳金蓮的陪同下,前往山佳火車站,搭上往基隆的頭班車,開始她一天的行程,而目的地就是那已經做二 十年的暖暖環保站。

◎險象環生 堅持心念

為了節省八十五元的車資,玉英總是從八堵火車站步行到暖暖環保站,此時上班、上學的人潮與車輛已傾巢而出。小跑步過馬路的她,小小身軀淹沒在車陣中,倏忽又出現在對面馬路 上。

八堵通往暖暖的路上,有個機車與人行共用的地下隧道,橘黃的燈光映照著玉英的身影,此必經之道人煙稀少,「嗡嘛呢唄咪吽」玉英口中唸唸有詞,溼暗的地下道,偶有呼嘯而過的 機車。

由於此路樹草叢生,蛇類常出沒,被樹上倒掛的蛇勾到脖子或在草地上被咬傷,玉英都遇過,但未曾令她在菩薩道上退轉,也從未打消過環保火車行程,因為她覺得︰「我還可以!」 原本家人心疼她老人家路上奔波,但看到她做環保手腳那麼俐落,覺得那是玉英的精神寄託,轉而支持她的付出。

◎喪夫之痛 環保療癒

「早安!鳳姊早安!」遠遠地看到鳳姊的連彩霞,大聲地道早安。在暖暖環保站中,常與鳳姊一起的另外有三位老志工,彩霞、鴛鴦與張雲四人平均剛好八十歲,都一起分工做回收。

連彩霞比玉英還早做環保,住在八堵車站對面的彩霞,因為先生往生,走不出喪夫傷痛,經過慈濟志工牽引,投入環保回收,將自家一樓的車庫當環保站,都會和玉英在八堵和過港路 一帶做回收,每周再由楊惟梃師兄載運,所以彩霞和鳳姊感情最要好,因為一起做環保已二十年了。

玉英說︰「她是最有笑容的,人家都說我們倆個好像姊妹喔,長得真像。」相差十二歲的兩個人,個性迥異。彩霞老實、不善言詞,玉英口才伶俐、身手敏捷。玉英會對彩霞說︰「人 家給你回收物,要向人家說謝謝啊!」玉英覺得自己比較兇,會嫌彩霞事情沒做好,但彩霞被責備都不會生氣,馬上就和好了。

彩霞直到醫生說她骨質疏鬆,腰部已承受不了重物,才結束沿路做回收的奔波。

◎不為疾苦 越動越健康

八十歲的柯鴛鴦住家離暖暖環保站最近,紅色的頭巾是她的招牌,總是四個人最晚到的。平時動作並不靈活的她,患有巴金森氏症,手部不停地抖動,不聽使喚,影響生活甚劇。她 說︰「拿越重越不抖,不然連喝杯水都會灑得到處都是,只能用吸管。」

鴛鴦說︰「做會員三十年,做環保二十年了。」她在一次花蓮之旅認識慈濟後,了解慈濟都在救助苦難,即加入會員,並發願日後要跟隨師父做環保,縱使病症對生活造成不便,心念 依然堅持。

在鳳姊的眼中,鴛鴦是最勤勞的一個伙伴,因為她必須付出比其他人更多的力氣。當別人問她是否和鳳姊是好朋友,她都會不假思索回答︰「是好朋友。」而一旁的鳳姊故意用俚語逗 她:「Po Se Pa 哪有多好!」,問她什麼意思,她會回答你︰「平平啦!」引起大家哈哈大笑。

◎不畏病磨 把握分秒

張雲住在過港路,今年(2015)七十六歲,一家四人做環保,由二兒子以摩托車分三趟接送。因大兒子發生意外,以致脊椎受損,成為慈濟關懷對象,在慈濟志工林博信的關懷 下,接引張雲做環保。後來二兒子,因要照顧患有精神疾病的妻子,而無法工作,志工也關懷一家人,二兒子與妻女三人,也加入環保志工行列。

張雲因為膝蓋疾病,歷經數次人工膝關節手術,卻未見好轉,造成無法蹲姿的困擾,且得忍受膝蓋長期作痛。暖暖環保站係借用基隆市公車暖暖休息處一隅,僅有流動廁所能使用,因 此如廁對張雲造成很大的困擾,但張雲不以為苦,能把握時間做志工一定到。

她最大的心願是,期望有一天可以摸到證嚴上人的手,她很愛上人,連做夢都希望看見上人,她說︰「我和鳳姊都覺得上人是一個弱女子,志業能做到國際,真的不簡單。」

在環保站中,志工們會相互體諒,讓張雲做比較輕鬆的,例如整理紙類、撕紙,若需要綁報紙或堆紙箱,則由玉英與鴛鴦負責,充份發揮分工合作。

蜿蜒的快速道路、隆隆的火車聲,溫馨的故事每天都在基隆暖暖環保站上演,環保志工堅持愛護地球的心,就像流過的基隆河水一樣,延續著生生不息的風光。



圖左 : 住在八堵車站對面的連彩霞,因為先生往生,走不出喪夫傷痛,經過慈濟志工牽引,投入環保回收。[攝影者:林博信]
圖右 : 患有帕金森氏症的柯鴛鴦(紅帽),手部不停地抖動,不聽使喚,但她說,「越動才會越健康」。[攝影者:鄭碧玲]

圖左 : 張玉英不僅見苦知福,發揮扶助貧苦的精神,也關愛身邊的志工,因為她覺得「我還可以!」。[攝影者:鄭碧玲]
圖右 : 清晨五點張玉英在女兒陳金蓮的陪同下,前往山佳火車站,搭上往基隆的頭班車,開始她一天的旅程,而目的地就是那已經做二十年的暖暖環保站。[攝影者:鄭碧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