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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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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堅穩 要一直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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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委員號二六六,可不是離離落落,我就是右手拉緊師父的法門,左手拉緊法親家人,兩手拉緊緊的。」薛淑貞面對臺下的志工,幽默地用臺語說著「二六六」數字的諧音,引得 現場掌聲不斷,笑聲連連。

2016年1月23日臺中分會舉辦慈濟委員、慈誠、榮董授證暨歲末祝福感恩會,七十七歲的薛淑貞丹田十足上臺分享,三十八年來慈濟路上點點滴滴的人生故事,它就如「小城故 事」般溫馨感人。

◎牽起善緣 勇往直前

「你們夫妻倆喜歡捐錢布施,花蓮有位師父清苦自立,又要救苦濟貧,應該去認識。」賴子玉、薛淑貞夫妻經營禮盒包裝公司,注重研發擁有多項專利權,因此與萬國專利老闆也是東 海大學的陳燦輝教授認識,陳老闆力邀他們到花蓮走一趟。

夫妻倆共同的信念是「有錢,多布施助人。」源至薛淑貞從小跟著阿公、阿嬤出入寺廟道場,常見長輩虔誠禮佛、施捨錢財。又三次創業生意起落都靠親友情愛相挺渡過難關,深深影 響著薛淑貞夫妻,善行不斷。

一九七九年夫妻倆來到花蓮精舍拜訪上人,從此之後牽起慈濟情緣,薛淑貞在先生支持下,一路跟著臺中「香雲精舍」的達宏法師學習訪貧、發放、招待、香積等。上人每個月都會來 「香雲精舍」講經,兩三個月後對薛淑貞說:「趕快!我們做慈濟,就是要教富濟貧,你現在就是委員了。」將勸募本子交給她,當面授證,當時中部的委員只有五、六位而已。

「香雲精舍」是一九七六年達宏法師建立的,每個月都舉行貧戶發放,精舍也成了中部地區慈濟委員、會員的工作據點,因此達宏法師有「臺中師父」的尊稱。

薛淑貞跟著達宏法師訪視關懷個案,曾一早出門,南北跑了三百多公里結束後,回到家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薛淑貞明白再累,也不能辜負上人對訪視要求「寧可錯救,不能失救」的 理念,急性子的她只要有個案,不延誤儘早完成,讓需要的人得到援助,難行能行且勇往直前。

一九七九年上人提出在花蓮創建慈濟醫院的構想,賴子玉欣喜佛教將有自己的醫院,交代妻子說:「我們一定要支持上人為佛教為眾生,蓋醫院的計畫。」立即開了三十萬元即期支 票,交給達宏法師轉呈上人。他是中區第一個捐病房的人,家住西屯區的薛淑貞說:「當年住家附近一棟樓房售價二十八萬元,一間病房等值一棟房屋。」

「香雲精舍」是一棟透天厝,歲末為感恩戶舉辦圍爐餐宴,由原本的兩桌逐年增加,遇到下雨天必須在戶外搭帳篷,向鄰居借場地使用。薛淑貞說:「上人面對這樣的場景,眉頭深 鎖。」達宏法師因此開始找新的會所,最後尋到臺中市民權路的日本宿舍,經過整建成為志工們的新據點,場地大很多。

「分會整建、裝潢,處處需要錢,且花蓮那邊正在蓋醫院,沒辦法支援臺中。」營建期間分會的第一具電話、瓦斯爐、辦公桌都是從她家裡搬遷來的。臺中分會於一九八六年三月正式 啟用,同年的八月花蓮慈濟醫院也啟用。

◎滿滿的感恩 道不盡師父的愛

「賴先生戶頭存款不足,支票要跳票了。」歡喜的心情還來不及沉澱,銀行一通電話,打亂了薛淑貞一家。

原因是賴子玉雄心大志除了本業外,先後跨足六、七個投資案,資金週轉不過來,開出去的支票無法兌現,賴子玉違反票據法,入監獄服刑。不到一個月,還在慌亂的薛淑貞接到獄方 來電:「你先生罹患肝癌,快來接他回去,保外就醫。」這一切猶如尖刀插心窩,心痛卻必須堅強,因為家中七個孩子都在求學階段,她得挺住。

上人從師嬤王沈月桂那兒得知賴子玉的狀況,希望他回花蓮慈院治療,且他也想回花蓮,看看啟用後的醫院。薛淑貞感嘆造化弄人:「我倆為師父建醫院大志到處募善款,萬萬沒想到 啟用不到三個月,先生成了患者住進醫院。」

「上人像媽媽一樣疼惜我們,每天親自到病房探視關懷,並請主任醫師,再一次詳細檢查。幾位精舍師父也輪流帶親手做的豆元粉、煮的降火茶等來病房探望。」這一分師徒情,厚厚 的愛,像汩汩暖流般時時溫暖著薛淑貞的心,四十九歲的賴子玉住院十二天後,還是不敵病魔,回天乏術。

「賴先生是第一個使用助念堂的人。」護士、管理員輕輕一句說著,因為花蓮慈院剛啟用病人少,病危臨終的住民,不習慣將大體安放在醫院的助念堂,都被接回家終老,所以賴子玉 剛好成了第一位使用者,薛淑貞無言以對。

「先生醫療費用,接著又是孩子的學費,哪裡籌?」佇立醫院大廳的薛淑貞求助無門,幸好師父以基金會善款濟助,付清賴子玉所有的醫療費用。這筆錢日後在子女的協助下,也以善 款名義回捐給基金會,薛淑貞的心裡踏實多了,但滿滿的感恩,道不盡師父的愛,在她最無助時幫忙解決難題。

◎餐桌上的高麗菜湯麵

「媽!我們不要念了,私立大學費高又得住在台北,還是先找工作幫忙家計,一起拉拔弟弟妹妹。」大女兒、大兒子都考上大學,但面對家庭的變故,均選擇放棄學業,投入職場。

「餐餐都吃統一麵加高麗菜,媽媽!生活都這樣了,還要捐款嗎?還要做慈濟嗎?」餐桌上次女抱怨著。

「爸爸賺再多的錢都沒能留住,應該是過去生,欠人太多!三餐吃得不好,生活苦,更是要做功德,苦有苦的方法過日子,不要計較;捐錢助人不能斷,有捨才有得。」為母的堅持, 孩子們也聽話懂事,這碗湯麵在往後的兩年陪伴家人度過每一餐。

薛淑貞面對商場友人邀約再創事業,她堅定的心:「不想要東山再起,簡單的過日子,繼續做慈濟,回報師父的愛以及延續先生對慈濟的支持,募心、募愛路不能間斷。」她將工廠轉 手親人、員工,自己帶著孩子租屋過日,幫同業代工紙盒包裝維持生計,孩子們上大學,也利用課餘時間當家教、送報紙、打零工等,賺取生活費,守護風雨中的家。

◎多募一個人 多一個希望

「在花蓮蓋醫院,我們看不到、用不到,捐錢有什麼用?」面對會員質疑,薛淑貞將反應呈給上人聽,提議帶他們回花蓮看看,了解醫療建設與靜思家風,因此有了慈濟列車的源起。

「慈濟故事多,充滿喜和樂,若是你到慈濟來,收穫特別多……」薛淑貞情不自禁唱起慈濟列車年代最具代表性的歌曲,它改編鄧麗君的歌曲<小城故事>,大家彷彿跟著走進時光隧 道。

「答應師嬤帶領慈濟列車,當下便發願要努力帶人,有人就有錢,蓋醫院就不難,也可以減輕上人的煩惱;先生賺再多的錢,都沒能留住,人也走了,要把握機會多做功德好修行。」 薛淑貞說著:「多募一個人,就多一個希望。」的願力隨時督促著自己,積極帶車一個月好幾趟,直到一九九七年,上人希望落實社區,才取消慈濟列車。

「跌倒,也要抓一把沙回來給師父蓋醫院。」一起帶車的志工形容薛淑貞投入的精神,先生過世後生活清苦,也沒能阻止她做慈濟的腳步。

◎正法入心 一粒種子生萬千

孩子一個個完成學業,有工作也成家,她人生的路看似平坦,再度燃起捐錢圓榮董的夢,多舛的命運,又讓她揉心肝。一九九九年疼愛的次子罹癌,四年後往生,喪子的悲痛,宛如千 斤錘,壓得她喘不過氣。但她還是捐出兒子的器官,供大林慈濟醫院做為特殊疾病醫學研究用。將平日省吃儉用的錢,及為次子買保險領回的理賠金圓滿榮董,並以次子的名義捐二十 萬元做為國際賑災用。

「為什麼我的人生路與做慈濟的路是這麼顛簸?」薛淑貞內心吶喊著:「圓滿榮董的夢竟然是這樣達成,有人說兒子是來討債的,不!兒子是來報恩的,只是母子緣淺。」

但就如上人所稱讚的「靜」字輩的弟子,學歷不高、識字不多,但是人人質樸認真,就像鬼針草的種子,一沾上就黏住了,痛過、哭過,國小畢業的薛淑貞仍堅定心志做慈濟。

她總共帶出十七個幕後,組裡面,如果先生還沒出來做慈濟,就趕快把先生帶出來;太太沒有出來,就把太太帶出來。薛淑貞做了一分慈濟家譜,到目前總共有有十五代,超過四百位 委員。

七十七歲的薛淑貞鏡子前,挺直腰桿整理服儀,檢查八正道服上八個釦子,口中念著「正見、正思惟、正語、正業、正命、正精進、正念、正定」八個學佛修行的基礎,她總是這樣提 醒自己時時正法入心,騎著摩托車,穿梭在社區每個角落,參與共修、薰法香、讀書會、訪視關懷、以及臺中分會的諮詢志工等。

三十七年來,每年的慈濟周年慶,她一定回花蓮,讓上人知道弟子健在,沒離開慈濟,還在菩薩道上。薛淑貞感恩的說:「上人愛弟子的心,如同愛兒女的心,心靈的故鄉就是娘家, 回娘家的路怎能缺席。」

「只要有一口氣在,都要以純真的赤子之心走入人群,以獅子的勇猛心向前精進,以駱駝的耐心克服困難行菩薩道,一棒接一棒將愛傳承下去。」薛淑貞的人生故事,彷彿仍迴盪在台 中分會的每個角落,如同她堅固的道心與願力,她明白,傳承不是卸下放下,而是帶著、護著、推著,一起布善種子生萬千,展轉乃至無盡量。

圖左 : 1979年薛淑貞與賴子玉夫妻(右一、二)倆,第一次到花蓮參訪與證嚴上人合影。[攝影者:薛淑貞提供]
圖右 : 薛淑貞堅定的願力帶領慈濟列車,她說:「多募一個人,就多一個希望,有人就有錢,蓋醫院就不難。」[攝影者:薛淑貞提供]
圖 : 七十六歲的薛淑貞(中)認真勤學,向年輕後進的志工請教電子書。[攝影者:陳振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