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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初秋時節，天氣仍然酷夏，太陽照到皮膚感到刺痛。8 月13日一群志工共乘車，穿越大馬路，車子轉入鄉間產業道路，右邊一塊塊稻田和芋頭田，左邊是一條大水溝，鄉野風光明媚，不知不覺到了苗栗縣公館鄉明德教養
院對面空地。◎依約洗牙膚苦難
「阿國，我們來排隊了。」明德教養院的庭院裡有十四位院民正坐在木頭椅上，院民阿國看到志工，馬上起來笑嘻嘻地走過去，院區社工忙著制止，呼喚他排隊。
早上八點不到，明德教養院二樓，中區慈濟人醫會醫護人員及慈濟志工共有二十三位，院方人員五位共同參與牙科義診。陳偉宗醫師和鄧婉吟醫師到達現場，大家儘速準備前置作業，志工們熟練地放好帶來的躺椅，洗牙機器接好電線，消毒殺菌器材，手套、口罩齊備，電風扇轟轟的吹，室內不算太熱。七十多歲志工劉安榮與太太陳秀雲貼心的從家裡準備了一大壺茶水，供大家飲用。
第一位身穿桃紅上衣碎花七分褲的院民，豪不猶豫就坐上躺椅躺下來，陳偉宗對她說：「 妳很棒，很勇敢。」她睜大雙眼，嘴巴張開，非常孰悉要做什麼，洗牙機器響起。一位接一位，陳偉宗也提醒院方社工，有一位院民假牙有鬆動，要去醫院補好。
另一位穿藍上衣的阿福牙齒緊閉，很緊張，在志工安撫下完成洗牙，陳偉宗細心地對社工說：「這位院民牙齒尖銳，要帶去醫院修補，有發炎，要吃藥。」
身穿黃上衣淺墨綠迷彩褲院民阿傑，牙齒很漂亮，揪著眉頭，瞇著眼睛，看起來緊張不安，但還是配合，陳偉宗輕輕掀起嘴唇，「啊，啊，張開來，張開來。很快就好喔！」院民很緊張咬住口鏡，嘴巴顫抖，陳秀雲右手按院民左手，左手按住院民左腿，怕他亂動，在醫師及志工們同心安撫下，情緒緩解，順利完成洗牙。
也有院民看似淡定，坐上躺椅，嘴巴馬上打開，但洗牙機一響，也是無法克制緊張，單手握拳，面色僵硬。還有一位院民甚至動用到塑膠壓舌器，洗牙機吱吱聲，一漩一漩，夾雜著不時傳來志工們的聲音，「 打開來，打開來 ，快好了，快好了。」陳偉宗不斷地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不要太緊張，會不好洗，這樣就好，不要動。」「 喔！你很棒，你很厲害。」陳偉宗潔牙完後，總是對院民說謝謝！
第一次來明德教養院的鄧婉吟醫師，頭綁馬尾，戴透明護臉罩，順心應手為院民洗牙。看到院民很緊張，溫柔的說：「放輕鬆喔！」還用雙手按摩院民雙頰。志工詹關祥雙手拿燈，照亮院民口腔，方便醫師洗牙。另一位志工吳秀雲也協助幫忙拿漱口杯。
過程中，洗牙機故障，還好志工們熟練地修復器材，院民也趁機緩解情緒後，接著繼續洗牙。
「師兄、師姊都好偉大，大家盡心在付出，很辛苦的在幫忙我們。教養院的老師也很辛苦，因為要面對這些不是很好溝通的院生，大家都很有耐心。」鄧婉吟的母親是慈濟委員，一直鼓勵她加入人醫會的活動，一方面孩子也大了，她覺得可以出來幫忙，只要時間允許都會參加。感恩志工把環境布置得很好，又陪伴院生做治療，在這樣克難的醫療環境，可以讓洗牙很順利，真的很棒！
◎三個月後再見
換B肝院民洗牙時，志工謹慎換上針管護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毛巾圍在脖子上，牙科基本器材，全新的口鏡、探針及鑷子。護理人員鍾雪美說：「現在開始都是B肝院民，使用的探頭跟一般的探頭不一樣，B肝的針頭拿回去要特別消毒，看診的時候要把相同的放在一起，使用過的器材先泡藥水，回去再清洗消毒，再另外包裝，不可以放在一起。」
院方人員朱永志說：「在這裡有一位三十幾歲的院民，醫專畢業還是齒模師，才去工作一個禮拜，因為前一晚熬夜，早上沒有吃早餐，朋友約他打籃球，摔倒休克，造成腦部缺氧，只記得出事之前讀書過程，現在什麼都忘掉了。」他表示也有三姊弟家族性遺傳，燥鬱坐不住，腦袋不正常放電，智商受損。也有唐氏症的院民，有的只會笑，不會生氣，對自己行為無法控制，他直嘆人生無常。
時間過得飛快，院生都已洗好牙，朱永志滿懷感恩說著：「這個義診從104年開始，歷經快兩年了，讓院生的口腔衛生改善很多，以前有牙周病的狀況最近都好很多，以後還是會繼續請人醫會醫師來洗牙，院生很喜歡跟外面的人互動。」
「第一次紀邦杰醫師來，我也有參與，院方希望人醫會牙科來義診。醫生都很慈悲，休假日從那麼遠的地方來為院生洗牙，三個月一次，院生們牙齒保養的很乾淨。」志工王美雪說，一定要排除萬難，全力護持，圓滿每一次洗牙義診。
教養院院生們因為智障，雖有年歲，智力卻停留在七歲至十四歲，每一個人都有一個心酸的故事。志工每一次來，看到他們會有莫名的悲痛，但他們看到志工們會露出閃爍爍的牙齒，充滿微笑。
「人生苦短，譬如朝露，繁華落盡，身在何處。」明德教養院牆外陽光強烈刺眼，光罩大地，因為付出無所求，大家內心充滿法喜，離開時仍頻頻回眸，牆內讓人憂悲苦腦，說不盡的感嘆，鍾雪美不捨地說：「苦難的人走不出來，我們就走進去，三個月後再見！」
圖左 ：志工陳秀雲(站中間)右手按院民左手，左手按住院民左腿，怕院民亂動，安撫緩解院民情緒。[攝影者：張海濤]
圖右 ：志工彭維鴻(右二)與太太王美雪(右三)一起來幫忙，全力護持洗牙義診。[攝影者：張海濤]
圖左 ：洗牙機臨時故障，志工們熟練修復器材。[攝影者：張海濤]
圖右 ：護理人員鍾雪美(左)說：「B肝的探頭和ㄧ般的不同，要泡藥水回去再清洗消毒。」[攝影者：張海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