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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電話響個不停,「里長啊!我 的家裡淹水了!」「里長啊!我家淹水了,怎麼辦?」李福度這下心裡也急了,打電話到鎮公所,才知道,不只中安里,附近的幾個鄉鎮,幾乎都已經泡在水裡。
◎慈濟的便當 送到了
里民家裡淹水,居民忙著搬移家具,不僅無暇煮三餐,許多人家的廚房都已淹水,沒辦法煮。要出去買,眼見屋裡屋外都是水,一踏出家門根本就是路不見路。
「慈濟一定會送便當進來!」李福度心裡有一個肯定的答案,因為,2012年「612水災」時,這裡也淹過一次水,當時也是慈濟第一次送熱食到村子裡來。這段時間,他經常在大愛臺看到志工在災難現場付出的身影,因此,雖然事隔六年,李福度相信,「慈濟一定會送便當來!」
8月24日天亮了,李福度看到慈濟志工拉著橡皮艇,上面放滿便當,涉水進到村子,「揪感心!」看到這一幕,他的心裡滿是悸動。
一個星期過去了,二百二十一名大中區慈濟志工,在嘉義地區志工的引導下,分成二十九條路線進行安心家訪,捎來證嚴上人的慰問信和全球慈濟人的祝福。其中六條路線來到了布袋鎮的中安里。
中安里里民多以務農及養殖為生,水退後,鄉親的生活逐漸回復正軌。放眼望去,已可見魚塭和田埂的區別,但依然可見田間水道,許多人拿著漁網從魚塭撈取溢流出來的魚;村子巷弄裡,也有婦人坐在屋前剝蚵殼。
「你從這裡帶過去,經過7-11再繞過去那邊。」「你從那邊……再過去那邊……」李福度里長請了五位鄰居幫忙帶路,他自己也和志工逐戶到里民家中關懷。已經當了四任的里長,他和村子裡的每戶人家都熟,一一叮囑負責帶路的人,「照我們之前分便當的路線去走,這樣才不會漏勾(臺語,漏失)。」
中安里四百六十幾戶,一千三百多位居民,年輕人大多到外地工作。留下來的,多為年紀稍長的老人家,有的夫妻同住,有的獨居,大水進屋,紛紛受到驚嚇,所幸都很平安。
「非常感謝慈濟的師兄、師姊,每個人都有這個心,真的很好!」知道慈濟人要來關心里民,李福度感到非常窩心,他表示,里民聽說慈濟人要來,心裡很高興,也很期待。
◎惡水阻路 擋不了想回家的心
八十歲出頭的鄭阿嬤和兒子阿駿在家門口,看到慈濟人來,老人家緊緊拉著志工莊苓華的手說:「我有夠驚吔,那個水一直進來,一直進來,我都不知該怎麼辦!」眼眶隨即泛紅,眼淚就這樣滑落下來。莊苓華見狀,連忙伸出手臂將老人家環抱,在她的背上下安撫,其他的志工也圍靠過來,有的拍老人家的肩膀,有的握她的手。
「阿桑,你的手好冰喔!」志工林心罕用雙手包住老人家的手,來回搓揉,注入慈濟人的關懷與不捨。阿駿站在一旁說:「真的很感謝你們來!」
鄭阿嬤有五個兒子,都在外地工作,她和年長自己幾歲的先生住在這裡。阿駿是家裡的第三個兒子,大約在一星期前,從電視上得知家鄉淹水,他內心急迫不已,馬上打電話回家。他說:「家裡淹水了,爸爸媽媽年紀又大,搬不動家具,我就趕快開車從三峽趕回來。」回家的路不容易,他繞過幾個村子,邊走邊問路才將車開到家門口。
年邁的雙親看到兒子平安回到家,不禁喜極而泣,有兒子陪伴,他們的心也篤定多了,鄭阿嬤說:「我的其他兒子也都有打電話回來,只是他們都還要工作。」說到孩子的貼心,她的笑容浮現了。
水退了,家裡復原得差不多,阿駿表示,「總是要等到父母親的生活都回到正常,我才能安心回到北部工作。」臨去前,志工再圍於鄭阿嬤身邊唱〈祝福歌〉,也拉著老人家的手安慰她:「還好人都平安,妳也要趕快把心安定下來,孩子才能安心工作。」老人家笑了,志工也才放心。
◎不忍老人獨居 志工後續關懷
拄著拐杖,中風兩年的李阿嬤站在家門口,微抖的雙手緊握志工的手,訴說她心中的驚慌,「我攏不敢下樓,在樓上整整待了兩天!」家裡有兒媳和孫子同住,雖然不像獨居人家的惶恐,李阿嬤和先生還是爭相描述水漫進屋裡的景象,「那個水淹到兩個抽屜高,連床都濕了!」媳婦和家人怕她滑倒,交代她不要下樓,三餐都由媳婦送到樓上給她吃,水退去後,才敢下樓。
「還好,里長有送慈濟的便當來,又有送粽子來……」廚房進了水,無法煮三餐,李阿嬤直說:「真可憐,不曾淹成這樣。」連續多日,李阿公的雙腳都泡在水裡,又紅又腫,他說:「屋裡都是水,屋外也是水,這雙腳一直都碰到水,哪有可能會好?」直到前一天下午水不再進屋,擦了藥的雙腳才見好轉。志工連忙告訴他,里長家有慈濟人醫會駐站,請他無論如何都要去給醫師擦藥,以免傷口惡化。
有些人有兒孫在旁,雖然心慌但至少有個依靠,八十多歲的陳阿嬤隻身站在門口,對照背後兩層樓房的家,更顯得瘦弱。先生早年往生,兩個孩子中,大兒子往生,小兒子在臺北工作,收入不多僅能糊口,根本顧不了鄉下的老母親,她的生活僅靠每月的老農津貼勉強度日。
獨居又不識字,聽到里長告訴她要請領災害補助,任憑他怎麼解釋都聽不懂,一旁的志工看了,忍不住唏噓。此行負責記錄的志工湯鈺環,在社區就是承擔訪視幹事,憑著她的敏銳觀察,當下在「訪視記錄表」上註記,「需要後續關懷」,希望透過慈濟人的陪伴,能夠膚慰老人家孤獨無助的心。
家住朴子的志工陳當世,大水來時家裡雖然沒有進水,但是村子到處都是水,看到同區志工在群組裡發布要幫忙送便當的訊息,也只能乾著急,「水淹到腰部,除了大貨車,其他的車子根本都無法通行!」
兩天後水退了,他和同為志工的太太開著車開始加入勤務,一甲多的南瓜田雖然都泡水,但來到中安里,看到老人家獨居在家,家具又泡水,家裡的污泥還要清理,「想想自己,真的算是很幸運!」
志工在里長帶領下,穿越小巷弄,走到每一戶鄉親家中,希望在天災過後,送上慈濟人溫暖的祝福,安撫他們受到驚嚇的心靈,勇敢面對接下來的復建之路。
圖左 :中區志工抵達嘉義聯絡處後,聽取社工漢嘉義區志工的行前叮嚀,建立共識與默契。[攝影者:溫忠漢]
圖右 :志工為鄉親說明上人祝福信的內容,轉達上人對災民的關懷之意。[攝影者:溫忠漢]
圖左 :中安里里長李福度,經常在大愛臺看到志工在災難現場付出的身影,他相信,「慈濟一定會送便當來。」[攝影者:溫忠漢]
圖右 :志工雙手奉上物資袋,內有香積麵、香積飯和慈濟月刊等,送上全球慈濟人對鄉親的祝福和關懷。[攝影者:溫忠漢]
圖左 :家裡有兒媳和孫子同住,不像獨居人家的惶恐,李阿嬤(左二)和先生李阿公(左一)還是爭相描述水漫進屋裡時的不安心情。[攝影者:溫忠漢]
圖右 :鄭阿嬤(右)的兒子阿駿(左),看到慈濟志工前來,很高興地說:「真的很感謝你們來!」[攝影者:溫忠漢]
圖左 :八十多歲的陳阿嬤(右)隻身站在門口,對照背後兩層樓房的家,更顯得瘦弱,志工訪視後決定提供後續關懷。[攝影者:溫忠漢]
圖右 :慈濟人醫會由紀邦杰醫師(右)領軍,在中安里里長辦公室駐診,為鄉親提供義診服務。[攝影者:溫忠漢]
圖左 :家住嘉義縣朴子的志工陳當世,大水來時家裡雖然沒有進水,但是村子到處都是水,積水退後,隨即投入勤務。[攝影者:溫忠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