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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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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全球新聞、活動 臺灣 臺中 無常不在明天 而是下一秒

無常不在明天 而是下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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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雅屬於中區第九組,距離霧峰國小好像遙不可及,來回一趟將近兩個小時,若不是因為發生無常,怎麼可能一去再去?有時候一個月要去好多趟。」王郁清、陳麗雪都這麼說。

◎迷你小組 不畏路遠

二十年前,大雅 區與西屯區合併為中區第九組,然而以大雅區慈濟委員慈誠的受證人數才二十五位,比起西屯區和其他區一兩百位,算是最迷你的小組。志工人數少,如何配合西屯區承擔九二一大地震後,進入霧峰國小希望工程援建學校做互動與關懷?

組長王郁清提到,唯有邀約親朋好友、社區會眾加入,補足志工人力的不足;因為上班族多,交通又不方便,路小、石頭路多,七十四號快速道還沒通車,從大雅開車到霧峰國小一趟就要將近一個小時。

轎車一次只能載四位,後車箱還要裝點心、綠豆湯、冷飲、熱飲,遇到道路不平的時候,放在後車箱的鍋蓋互相撞擊,叩叩叩去,又叩叩叩地回來,宛如音樂伴奏聲陪伴著大家。會眾去參加,回家後見到熟識的人,便會主動地跟他們分享:「我今天跟慈濟的師姊去哪裡?那邊怎麼樣怎麼樣;因為這樣發心的人越來越多,我們誰也要繳,誰也要加入,會員每個月持續增加。」王郁清的會員登記簿多到有八本。

記得第一次到霧峰國小,王郁清跟其它志工、建築師、營建處同仁與校方及家長代表開說明會,聽聽校方對援建有何建議。林淑瓊校長表示既然是機會、而且不會再有第二次,希望在任期內將學校重新打造好。於是她要求:「教室要連起來,不要像以前一棟一棟的;還要禮堂、圖書館、電腦教室、舞蹈教室、雙走廊……」

聽完林校長的需求,王郁清心裡很不是滋味,「這校長很會要求。」不一會兒,主持人問:「委員師姊妳們有什麼意見?」這時王郁清站起來:「慈濟是很有心要幫助學校重建,不過慈濟沒有錢,這些錢都還在大家的口袋裡,所以我們大家一起來。」

回到臺中分會,王郁清跟證嚴上人報告:「林校長好像覺得慈濟很有錢,這個也要,那個也要,說了一堆……」上人說:「她會提出這些,表示很用心在辦教育,如果沒有提出,還說沒關係,你們慈濟怎麼蓋我就怎麼用,這種校長可以說沒有用心在辦學;我們不一定要蓋,但是她提出,決定權是我們。」上人說完,王郁清很懺悔自己心量狹窄,沒有用另外一個角度去看事情。

慈濟委員七十三號的王郁清長年投入志工,除了社區活動,每個月進入霧峰國小做關懷,希望在上人指示下,用心陪伴帶動學校,藉此因緣把慈濟介紹給更多人認識。上人說,孩子是國家的希望,國家的希望在教育,教育好孩子以後社會才有希望。王郁清把慈濟和上人的理念盡全力做好,還得適時協助文宣志工陳麗雪拍工程進度照片,讓霧峰國小新校舍留下完美的歷史。

◎堅持使命 留下永恆

1995年接觸慈濟後的陳麗雪心疼組長王郁清身兼多職,當組長還要做檔案留下慈濟人在社區活動的足跡,因此自告奮勇又專程請購電腦承擔檔案製作,二十年前懂得操作電腦的人可以說是寥寥無幾。1999年九二一大地震發生,還在學校保健室當「護理阿姨」的陳麗雪又當不請之師,勇敢承擔霧峰小學工程援建紀錄。

深愛攝影的陳麗雪再添購一部單眼相機,只為了每個月跟著王郁清組長進入霧峰國小記錄歷史。有時候沒有車子共乘,還得自己從大雅騎一個多小時的機車前往,「能做是福,時間才不會白白浪費掉。」她一個人身後背著包包,胸前脖子掛著相機,是陳麗雪在活動勤務中給人的第一個印象,自始至今都是如此。

除了拍照、寫圖說、做檔案,沒有一樣難得倒陳麗雪,唯有文字,只能依照寫作文方式,看到什麼、聽到什麼,寫什麼,「沒有上過文字專業課程,要寫還真有點考驗!」起承轉合、架構、如何深入,實是讓她滋生不少白髮。

陳麗雪與志工鄧河男,兩個人承擔霧峰希望工程,第一次面對建築工程拍攝該如何拍?要拍什麼?她完全生澀而且開始擔心。有一次在慈濟臺中民權路分會看到鄧河男的作品,「喔!恍然大悟。」從地基開挖、主結構體、鋼筋混擬土、模板工程等,每一個建築步驟從無到有,一拍就是好多張,陳麗雪慢慢看著它從地湧出等等變化的照片,「對啊,我可以學習師兄!」有了依循不再怕做不好,也不再擔心歷史會因為自己而沒有了。她常常騎著摩托車,一個人風塵僕僕從大雅到霧峰國小,跟著工地朋友一起訂餐,直到下午再跟著大家一起下班,不畏風雨、不怕日曬,只為了讓霧峰國小新校舍留下歷史。

說到工程紀錄,很多專有名詞和術語,例如摳綁鋼筋、灌漿、潣石子、磨石子等陳麗雪常常被考倒,圖說不會寫怎麼辦?她回到家第一件事,馬上將照片送洗,不清楚圖說的挑起來,等下一次帶到工地請教工地主任蔡先生。又將建築師的設計特色一併放入,一個人身兼拍照、文字、檔案製作,至今霧峰國小的校史翻開來,非常的有內容與史料,「裡面好多張是我拍的」二十年後翻開校史,陳麗雪慶幸對學校有交代。

早期做紀錄幾乎是土法煉鋼,二十年後有了專業培訓,陳麗雪更加堅持為慈濟留存歷史的重要,感嘆人生無常世間苦難偏多,期望更多新人湧入,一起接手慈濟歷史的新頁。

◎無常不在明天 而是下一秒

在慈濟學習最多人生無常的王郁清感觸良多,尤其九二一更體會無常在下一秒,而不是等到明天。她說,夜晚天未亮,突如其來的天搖地動有如世界末日,很多人因此往生;又在醫院做醫療志工,癌症關懷中心每天看到的也是無常,當遇到別人的無常,只是感同身受,「你要堅強一點,你要放下,不要想太多。」給予安慰,真正無法了解,遇到無常的人,他的內心世界是什麼感受,是怎麼樣地度日如年。

王郁清說,投入慈濟志工,面對社會或者人事物的發生就像在打預防針,當自己面臨無常的時候,才有體力恢復,而且很快回到生活的原點。她舉例,2016年9月先生意外往生的經過,她說,家裡院子裡的一棵龍眼樹,果實成熟了咚咚咚掉到石綿瓦屋頂上,到晚上的聲音特別響亮吵人。已經採過多次的龍眼果,所剩已經不多,先生想最後一次再上去準備全部摘下來,王郁清人在樹下忙著整理。怎麼才上去一下下,忽然好大一聲,砰……他人竟然從龍眼樹上跌落下來在她的背後,「菩薩保佑,若跌在我身上,我們兩個同時出問題。」無奈先生一秒鐘前還在跟她說話,下一秒後從此一字不提,兩個星期的急救,最後也是徒勞無功。

先生走後,王郁清以為生死是自然法則,傷心只是短暫,自己應該釋懷了,也能像鼓勵會員那樣「堅強、放下、不去多想。」於是很自在地出席在慈濟大小活動中,任何人看到她以為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正如打過預防針一樣,沒有受到感染。哪知,先生往生兩個月後的有一天,到臺中慈濟醫院上癌症病患關懷課程,老師分給學員一張白紙,希望每一位都能畫出自己心中的圖。

王郁清拿起畫筆,慢慢地畫出一片清青草原、猶如春季綠草如茵;再一個暖暖的太陽公公緩緩升上來,畫面中再補上家裡的那一棵老龍眼樹……老師希望大家都能分享自己畫出圖中的意義。王郁清眼看著圖卻說不出來話,而且淚水忍不住的一直滑落臉頰,哭出內心的鬱悶,從此先生往生的陰影和不捨,在她心裡排開了。

每一個人的人生劇本不盡相同,然而懂得付出的人最快樂,2019年3月王郁清、陳麗雪,跟著紀錄「莫忘那一年」三合一志工團隊,再次走進霧峰國小大門,心情非常激動,陳麗雪說:「二十年了,看到學校就很有感情,在校園裡有很多的回味……」王郁清也說:「當時淑瓊什麼都要,現在回想起來,她真的是一位很有責任的校長。」在旁邊的林淑瓊校長聽後,發出開郎的笑聲:「這是我的責任啦!」因為九二一援建的因緣,彼此再進入校園實是難得。

生命無法預知,唯有清楚的把握當下,展現好的念頭、好的動作、好的語言,讓心靈粒粒都是善種子。總之,明天先到,還是無常先到,任誰都無法預料,既然未來不可知,只有愛惜今生,好好惜緣、造福,讓每一個動作都是心靈的善種子。

圖左 :人文真善美志工陳麗雪,不畏風雨穿著雨衣仍然要拍下慈濟歷史鏡頭。[攝影者:簡淑絲]
圖右 :霧峰國小九二一,十九簡易教室隔間拆除後,留下來的風雨操場,二十年來可以做為全校師生一千多人遮風避雨上體育課或者課外活動場所。[攝影者:陳麗雪]

圖左 :王郁青師姊,是九二一當時大雅區的組長,全程認養關心霧峰國小援建工程。2018年3月1日這一天,她特別陪同人文真善美志工再到霧峰國小紀錄。[攝影者:賴正宗]
圖右 :九二一大地震事隔二十年,霧峰國小希望工程紀錄「莫忘那一年」人文真善美團隊,文宣志工陳麗雪(前排左一)退休校長林淑瓊(前排左二)大雅區組長王郁清(前排右二)等人,第一次集合於霧峰小學,並在靜思閱讀書軒拍照留影。[攝影者:賴正宗]
圖左 :已經一頭白髮的人文真善美志工陳麗雪,九二一發生因緣,她開始背起相機,紀錄霧峰國小的援建工程。[攝影者:賴正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