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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幾乎最早到、又很有責任感的清香,已被封為東大園區環保站的「搶長」。太晚來的,還搶不到工作呢![攝影者:管連修]
春天的清晨,朝陽剛剛露臉,大地漸漸甦醒,空氣格外清新。家住台中西屯國安國宅的林清香師姊,沿著國安二路走上來,大約五、六分鐘的光景,就到了東大園區環保站。
「搶長(台語)!今天怎麼較晚?要叫阮第一名了。」今天最早到的兩位老菩薩,邊笑邊招呼著。
「搶長大家做,越早到,做越多,就搶越多的福報。」清香笑呵呵地回答。原來,每天幾乎最早到、又很有責任感的清香,已被封為東大園區環保站的「搶長」。太晚來的,還搶不到 工作呢!
四年前(2006年),清香罹患憂鬱症在家養病,一天散步經過東大園區,遇到一位師姊,詢問這是什麼地方,可以進去做些什麼?第二天,她就來到園區做環保,一做就是四個寒 暑,憂鬱症的藥已經停用三年。從起初,緊蹙眉頭、默默拆卸,不愛與人交談,至今眉開眼笑,邊做邊聊,真是判若兩人。
◎悲苦人生
1937年(民國26年、昭和12年)出生的林清香,家住台中縣石岡鄉土牛村。身處動盪不安的日據時代,家境又困窘,但克勤克儉的父母,還是讓她上公學校,讀了一年的日本 冊,其實躲空襲的時候多過於在教室裡。國校二年級起,才開始讀ㄅㄆㄇ……所以國語、台語、客語都講得不錯。
國校畢業,在鄉下找不到工作,「反正女孩子家終究要嫁人,就留在家裡幫忙家事吧!」在林務局上班,薪水微薄的父親這麼說,乖巧的清香就這麼做。從此,每天挑水、種菜、養 豬、洗衣、煮飯……樣樣來,有時一天要挑上百擔的水呢!也因此造就她吃苦耐勞的本事。
沒有童年趣事,更遑論少女情懷,有的只是辛苦工作及操勞的家事。清香師姊回憶道:「我這一生,就是苦啊苦!婚前是體力的苦,婚後更苦,是內心受盡折磨的痛苦。」
二十一歲,媒妁之言嫁到東勢,期待會有好日子過,沒想到先生是賭鬼,一賭就是「沒暝沒日」,甚至整個星期都不見人影。原本是遊覽車司機的他,因為不好好上班而丟了工作,也 曾應徵到豐原客運、台中客運公司,都做沒多久,故態復萌被辭退。
三個子女相繼出世,他仍然好賭,家計從不負擔。清香心想「若要靠他,孩子鐵定餓死。」只好將孩子託付公婆,去替人幫傭。家用、學費,她一肩挑,先生只要不回家向她伸手,就 謝天謝地了。
公公往生後,先生竟然想要變賣三合院老家還賭債。「難道要我們母子住到半空中?」清香氣不過,趕緊將地契變更在兒子名下,還厚著臉皮向親友借了四十萬,替他還掉賭債。
沒錢賭,賴在家裡吃喝睡,也不去工作。有一回,清香講了重話:「這房子現在是兒子的,你要住在這裡就要付錢。」先生惱羞成怒,當天離家出走,這一走就是十年,毫無音訊。清 香仍然拚命賺錢還債,還將兩個兒子栽培至大學,女兒高商畢業。
直到先生六十七歲,罹患肝癌,才由親戚輾轉告知,兒子到醫院照顧近一個月,才問:「你媽為什麼都沒來看我?」清香回憶:「我去看他時,已經無法言語,不過我想他應該了解我 的意思。我跟他說,你我夫妻無緣,過去就讓它過了,彼此都不要再怨恨,我會原諒你,請安心地走吧!三天後,他就離開人世了。」
◎感恩921因緣
清香這一生實在夠悲苦了,偏偏二十世紀末的大地震,又把她唯一的庇護所──東勢老家給震垮,當時心中的怨懟就更深了。搬來台中,買了國宅,又得還貸款,友人介紹到桃園大溪 幫傭,不得不去,心理壓力很大,後來總覺得心上有塊大石頭壓著,好痛苦!吃了三年抗憂鬱的藥,換了兩家醫院,都治不好,直到六十九歲那年辭職,想要好好養病,才遇到慈濟。
清香笑盈盈:「真該感恩921大地震,把我們震跑了,才有因緣搬到國安國宅、進入慈濟東大園區。在環保站,大家一起做回收、拆錄音帶,一起話家常、談慈濟,知識交流,經驗 分享,越做越歡喜。尤其感恩蔡秀家師姊,非常照顧我,時常鼓勵我,還帶領我們讀上人的書,分享上人的法,非常疼惜我們這些環保志工,真是感恩哪!」
「搶長」就是秀家最先給清香的稱號,起初,感覺很不好意思,久而久之,也覺得有道理。做環保是愛物惜福,跟朝陽比賽,趕早做環保,造福人群,也算是搶福報!
上人說,心開運通福就來。又說,能放下,心就開;能懺悔,得自在;不埋怨,就有福。這正是林清香現在的心境。
圖左 : 蔡秀家師姊非常照顧環保志工,時常給予清香鼓勵和關懷。[攝影者:周秀鳳]
圖右 : 大家一起做回收、拆錄音帶,一起話家常、談慈濟,知識交流,經驗分享,越做越歡喜。(左一即林清香)[攝影者:周秀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