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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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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全球新聞、活動 臺灣 花蓮 織毛衣老師 用愛守護鳳林小鎮

織毛衣老師 用愛守護鳳林小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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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請進來坐,這裡有水果、點心、茶水,你們不用客氣,慢慢享用喔……」

來到花蓮鳳林,民風純樸的小鎮,拜訪高齡八十一歲的慈濟志工吳麗玉,一位個子嬌小、頭髮泛白,臉上顯露著靦腆笑容的長者,迎接志工的到 來,娓娓地闡述著自己的人生故事。

◎阿嬤身教影響 善種子啟蒙

「我1940年出生,那時候還是日據時代,出生在臺南麻豆,房子是三合院,除了我們家成員,還有爺爺奶奶、大伯及叔叔的家庭同住,家裡有二十位成員,每天都很熱鬧。」吳麗玉排行老三,家裡一共有八個兄弟姐妹。

「爺爺奶奶為嘉義東石人,俗稱為『海口人』,生活賴以討海維生,爸爸小時候家庭生活艱苦,與媽媽結婚後,來到嘉義南靖糖廠當學徒,當時南靖糖廠廠長要調到臺南麻豆的總爺糖廠工作,希望爸爸能一起過去,就這樣整個家族舉遷臺南麻豆,開始新的生活。」

吳麗玉的爸爸在總爺糖廠承擔包商,請工人到糖廠縫布袋,包裝成一袋袋的糖,整個家族也在糖廠內經營福利社,就是現在俗稱的雜貨店,提供民生必需品。

吳麗玉說:「我們家族經營的福利社什麼都賣,魚啊、肉啊、青菜,只要你能想得到的都有賣。」

就這樣,整個家族的經濟也漸漸地富裕起來。

「我的阿嬤雖然有白內障,眼睛看不太清楚,但她是一位非常慈悲的長者,每次看到來福利社收廚餘的人,知道他家裡窮,那時候日本人吃魚但不吃魚頭,阿嬤就會把魚頭收集起來,給收廚餘的人帶回去補充營養。」

同為海口人,吳麗玉體會到討海生活不易,有海口人來到家裡時,「阿嬤就會請媽媽把米、食物、衣服,甚至於錢,布施給他們,希望能幫助他們度過生活難關。」

「蚵嗲……好吃的蚵嗲,趕快來買……」

「還剩多少,來,全部賣給我」

「糖廠經常有人揹著東西來賣,阿嬤看到有個斷腳的小男孩在賣蚵嗲,家裡因為人口眾多,阿嬤會把蚵嗲全部包下,讓小男孩不要這麼辛苦,同時還交代媽媽,把家裡穿不到的衣服,給小男孩帶回。」

阿嬤慈悲的身教,無形中感染整個家族,也讓吳麗玉從小善種子萌芽。

◎成立織毛衣補習班 開班授課傳手藝

「有錢人的小孩都不愛讀書,我們家就是啊……」吳麗玉笑著說。

家中雖有八個兄弟姊妹,但吳爸爸對於教育還是相當重視,希望小孩能努力讀書,將來才有出息。初中從曾文家職畢業後,不想繼續升學,吳麗玉應徵工作,跑到臺南的東豐紡織廠當接紗工,學習一技之長。

工作期間聽到廣播報導八七水災,當時造成臺灣南部受災嚴重,她覺得災民們很可憐,希望能為他們做點什麼,於是跟工廠的班長也就是自己的學長提及,想要捐錢幫助他們。

「我想捐錢幫助災民,你可以幫忙嗎?」

「可以啊,你想捐多少?」

「五元」

「好,我幫你捐到廣播電臺……」

當時每個月的薪水只有六十多元,雖然捐的錢不多,只有區區五塊錢,但對她來說能幫助別人,是很有意義的,這也是吳麗玉第一次靠自己的能力幫助別人。

在東豐紡織廠工作半年後,吳麗玉辭去工作,媽媽希望她學手藝,買了一臺毛線機給她,希望能學習織毛線衣。

「我爸爸同事的太太是日本人,織毛衣的手藝特別好,所以我就跟她學習織毛衣的基礎功夫。在麻豆住家對面,原本就有幫客人織毛衣,所以我經常跑去跟師傅學手藝。」

為了追求更專業的技術,吳麗玉甚至跑到臺北的毛線補習班拜師學藝,經常臺南、臺北長途跋涉、兩邊奔波,皇天不負苦心人,終於學成獲得證書,於是她回到麻豆的家,成立「麗玉補習班」,正式開班授課。

「當時的社會很流行學手藝,因為家庭經濟條件不好,學手藝可以賺錢,女生最常學的手藝就是裁縫和織毛線。」

以機器取代人工織成的毛線衣,是一項新興產業,所以補習班成立後,報名的學生人數絡繹不絕,尤其是年輕女孩子來報名學習的最多,最高紀錄一個班招收二十三位學生,吳麗玉傳授多年手藝,直到與先生結婚後,開班授課的任務才正式告一段落。

◎婚後移居花蓮鳳林 適應鄉下生活

陳文泉是位獸醫師,與吳麗玉皆為麻豆人,1958年分發至花蓮縣政府農林科獸醫防治所工作,兩人經媒妁之言,於1963年結婚,吳麗玉跟隨丈夫定居花蓮縣鳳林鎮。

「我當時嫁過來這裡,天天哭啊,看到這裡很偏僻,房子都是鐵皮屋、木造的矮房子,心裡想這裡的人真的都那麼窮嗎?」

吳麗玉回想起當時剛移居鳳林時的情況,心中百感交集,了解原因之後才知道,原來是花蓮颱風多,他們不喜歡蓋高樓。

居住在鳳林鄉下,慢慢感受到濃厚的人情味,當時租房子在鳳林唯一的一間樓房,這棟樓房共有六戶人家承租,鄰居之間的感情很好,彼此都會互相照應。

「以前從來沒燒過柴,那時候煮飯需要燒柴火,鄰居的太太很好心,知道我不太會,就主動幫忙。」吳麗玉說:「生小孩也是啊,先生要上班沒空,鄰居太太就會來幫小孩洗澡,他們人都很好,就像家人一樣。」

慢慢地,吳麗玉開始適應這個陌生的環境,也感受到人情的溫暖。

婚後育有兩子一女,1964年長子陳景新出生,接著次女陳家旗以及老三陳景揚相繼出世,先生是公務人員,薪資收入穩定,吳麗玉除了在家相夫教子外,代客織毛衣賺外快,生活無虞,一家人過得幸福美滿。

◎進入慈濟 成為鳳林第一顆種子

1987年,四十七歲的吳麗玉,因參加農會家政班,經由家政班班員陳尚齡的介紹,與慈濟志工吳松妹認識,看著身體瘦弱的吳松妹,為了募款不遺餘力,讓她心裡很感動,雖然對於慈濟完全不了解,但她願意每個月捐一百元,幫助別人。

「麗玉,我要搬到花蓮教書了,沒有辦法常常回來鳳林收功德款,這些慈濟會員的功德款,可以請您幫忙收嗎?」

「好,可以啊!」

陳尚齡原本是吳松妹的幕後,因為教師的工作將調至花蓮,無法繼續在鳳林收功德款,請求吳麗玉接手,只是收款而且戶數不多,輕而易舉的事,吳麗玉因此答應她的請求,也進而成為吳松妹的幕後。

除了收功德款,早期的慈濟活動大都以訪視為主要,吳松妹開始邀約吳麗玉到花蓮參與訪視。

第一次訪視的對象是大陳義胞的老榮民,從大陸撤退到臺灣多年,這裡大多為年邁多病、行動不便長者,慈濟定期陪伴關懷;在參與訪視見苦知福後,令吳麗玉心中有所感悟。

「上人曾說過:太太的太字,點放在下面是太,放在上面就變成犬。以前年輕氣盛,夫妻很容易吵架,現在我要感恩我的先生,因為他給我安定的生活,何必為了家庭一些小事吵架,不值得……」吳麗玉說。

吳麗玉和戴秀英同為鳳林人,也是同時期的慈濟幕後,不論是每個月的募心募愛、訪視關懷、義賣活動等,兩人相當用心地投入。

「你們兩個應該來參加培訓了……」慈濟志工黃麗照說。

黃麗照見其兩人的付出,積極鼓勵他們參與委員培訓,因緣成熟,兩人終於在1989年順利受證成為慈濟委員,也成為慈濟在鳳林地區的第一顆種子,開始在這片土地灑播愛的種子,並帶動社區深根發芽。

1991年大陸發生華中華東大水災,造成嚴重損失及傷亡,當時兩岸關係緊張,基於人道精神,慈濟發起救援行動,志工開始走上街頭募款,舉辦義賣活動,以實際行動援助。

「草仔粿、草仔粿,好吃的草仔粿,趕快來買喔……」

「麻糬、手工麻糬,不吃可惜喔……」

為響應義賣活動,吳麗玉和戴秀英,將自家製作草仔粿和麻糬,一起載至花崗山,也就是慈濟發動的義賣定點,跟著所有攤商,開始大聲叫喊著,這是鳳林慈濟志工首次參與的大型義賣活動。

◎菩薩道上考驗多 體會箇中法喜

「受證之後,我比以前更忙了,幾乎常常往外跑。」

受證成為慈濟委員是承擔責任的開始,吳麗玉比受證前更加忙碌,在菩薩道上有著更多的考驗,這條路雖然辛苦,但對她來說,每個回憶都是甘甜的。

1989年,慈濟列車啟航,每一梯次回到花蓮參訪的人數眾多,花蓮區慈濟志工主要負責午餐供應。

吳麗玉:「我們兩點多就開始挑菜、洗菜、備菜,早上九點多開始烹煮,然後用輸送帶的方式,開始包便當,再送到各個用餐地點,所以我都是前一天就住在花蓮,不然怎麼來得及……」
「每一次的慈濟列車回來,幾乎都是好幾千位,我們每一次都要製作幾千個便當,曾經最高紀錄是製作五千個便當,做完回到家之後,幾乎都累癱了……」當時的情景,志工林慧美仍記憶猶新。

那時花蓮區分為七小組,志工人數只有百來位,林慧美是花蓮第五組組長,也是吳麗玉的組長,兩人回憶起當年慈濟列車的盛況,覺得不可思議,雖然人少,但力量大,每一個細節都是考驗著志工的智慧。

鳳林距離花蓮路程較遠,凌晨到花蓮出勤務,交通不便,因此吳麗玉每次出勤時,都必須提前一晚住在花蓮,隔天才能順利出任務,完成勤務又得挺著身體的疲累,趕回鳳林家中,任務看似辛苦,但在吳麗玉的心中卻很歡喜。

「看到全臺的慈濟志工帶動會員回來花蓮參訪,用心接引,感覺一股善力量的凝聚,真的很開心。」吳麗玉說。

2001年7月30日,中度桃芝颱風造成鳳林當地發生嚴重土石流災情,其中鳳林溪上游水源地因暴雨造成山坡面崩塌,三戶民宅被土石流淹沒,有民眾死傷和失蹤,上百戶民宅受淹水影響,緊急疏散。

「師姊,能不能請慈濟來這裡幫忙,土石流真的很嚴重……」

「好,我馬上來打電話」

鳳義里里長在第一時間,跑到吳麗玉家中,請求慈濟協助,她馬上打電話回報給花蓮區防災小組,慈濟志工開始組織並動員,趕到現場紮營,協助救災任務。

紮營工作區桌椅的調度、清理民宅需要的打掃用具,以及災民和志工的餐點等,只要是志工提出的請求,吳麗玉即能馬上就近調度,提供所需。

「身為鳳林人,不忍當地鄉親受苦,慶幸自己是慈濟志工,可以出一分力幫助災民清理,重建家園;雖然辛苦,但是很值得,這是身為慈濟志工應該做的事。」身為慈濟委員,只要有勤務,吳麗玉必定挺身而出、使命必達。

但也因為責任心重,有些活動像是營隊天數太長,義賣活動次數太多,導致吳麗玉常常不在家,先生覺得她沒有以家庭為重,兩人開始產生矛盾。

記得在某次的義賣活動前,需要討論義賣的細節,志工戴秀英和她的兒子來到吳麗玉家門口,要接送她到花蓮開會;正當要穿鞋時,吳麗玉的先生很生氣地把她的鞋子丟到門外去,強力反對並阻止她參與慈濟活動,這讓吳麗玉傷透腦筋。

有一次夫妻為了慈濟事吵架,吳麗玉打電話給組長林慧美,說她心裡很難過,林慧美知道這個情況後,趕緊來到家中進行協調。

「陳先生真抱歉,是我們做的不好,沒有讓麗玉安排好自己的時間,以後不會這樣了。」

「我沒阻止她做好事,但是要做好事,家裡也要照顧好啊……」

「麗玉啊,你這樣不對啦!上人跟我們說:要做慈濟也要兼顧家庭,你想做慈濟,也要讓先生放心,以後時間要掌握好,讓家人放心。」

「好啦,我以後會改,一定會改的。」

林慧美一邊念著吳麗玉的不是,一邊向她的先生說抱歉,爾後也經常到麗玉的家裡關心,就這樣成功地化解了夫妻的心結。

調整好做慈濟的步伐後,吳麗玉對於三個孩子教育有方,和婆婆之間感情甚好,把整個家庭照顧得很好,另一邊又能行善做好事,她的先生看在眼裡,也被她的精神感動,不僅不阻止她做慈濟,反而以行動支持,夫妻之間的感情更加和睦。

走入慈濟三十年,回首往事仍歷歷在目,如今的吳麗玉雖然年邁體弱,不像年輕時做慈濟的衝勁,但她愛慈濟的心不變,每天仍堅持到鳳林靜思堂,擦拭佛桌、整理佛堂,參與樂智學堂活動,盡其所能。

生病期間,她很感恩靜思精舍師父以及曾經一起奮鬥的慈濟好姊妹們,經常來家中關心,給予精神上的支持與鼓勵,伴她度過生命中的低潮。在吳麗玉的心中,今生有幸成為慈濟志工,是她這輩子最大的驕傲。

圖左 :年輕時的吳麗玉當織毛衣老師,開班授課。(翻拍照片)[攝影者:蕭寂興]
圖右 :吳麗玉與先生陳文泉結婚照。(翻拍照片)[攝影者:蕭寂興]

圖左 :慈濟志工吳麗玉(右一)早期參與慈善訪視。(翻拍照片)[攝影者:蕭寂興]
圖右 :慈濟志工吳麗玉早期參與義診活動。(翻拍照片)[攝影者:蕭寂興]

圖左 :慈濟志工吳麗玉早期參與九二一地震災區重建工程。(翻拍照片)[攝影者:蕭寂興]
圖右 :吳麗玉受證為慈濟委員後,承擔香積功能,負責煮熱食提供給參與活動者。(翻拍照片)[攝影者:蕭寂興]

圖左 :慈濟志工協助照顧戶完成居家改善,虔誠禮拜諸佛菩薩,感恩一切圓滿。(翻拍照片)[攝影者:蕭寂興]
圖右 :慈濟志工參與社區浴佛典禮。(翻拍照片)[攝影者:蕭寂興]
圖左 :慈濟志工吳麗玉全家福。[攝影者:吳麗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