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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最後一戶卡萊什瓦里(Kaleshwari Devi)家卻撲了空,向鄰居打聽後得知,她和先生及大女兒被小女兒歌里(Gori Devi)接去同住,一行人於是轉往歌里家。說起卡萊什瓦里一家,可說禍不單行,先生年事已高,大女兒有精神方面的障礙,她自己則在三年前發生意外,造成身體九十度彎曲不能直立行走,只能蹲在地上慢慢移動。小女兒是家中功能較佳者,但已嫁做人婦的她,家境並不寬裕。
◎貧者哀歌 人助也要自助
抵達歌里家,剛好看見卡萊什瓦里及大女兒正在用餐,她的先生則躺在地上無法動彈。看見志工到來,骨瘦如材的他如同先前一樣,雙手合十致意,但此次臉上卻流露出痛苦的表情。
志工檢視後,發現他身上有類似褥瘡的傷口,向歌里詢問後了解到,她的父親在兩個星期前跌倒,之後身體開始衰落,無法自理也無胃口進食,需要有人照顧,所以她才把他們接到家中來。一貧如洗的他們,沒辦法有張床給生病的父親睡。
因天氣酷熱,志工便送了口服補液鹽(Oral Rehydration Salt)給他們,請歌里沖泡給父親喝。很無助的歌里向志工傾訴自己的勞累,既要照顧身體衰弱的父母和有智障、精障的姊姊,再加上先生不願意去做工,家裡毫無收入,更不可能送父親前去就醫。
見歌里的先生在場,志工與他互動,鼓勵他儘快去打工,做個好榜樣給孩子看,讓太太有依靠。聽完,他與志工勾手指為證,允諾會去找工作。志工告訴他,下星期會再來關心他找工作的進展。
◎傷口嚴重 志工不捨
慈善組隨即將此事告知醫療組,請他們前來協助清洗及包紮傷口。醫療志工恩德拉吉(Endrajeet Paswan)要展開清洗傷口前,先告知老先生,以傷口目前的情況,待會清洗傷口時會很痛,請他要多加忍耐。
「人傷我痛」,即使不說,在旁的志工也能感受到老先生的痛。心裡默默祝禱傷口清洗後,能夠減輕老人家疼痛,不讓歌里那麼擔心。
處理後,恩德拉吉指出老先生的狀況很糟糕,「他的傷口很大,我在幫他處理傷口時,他也哭了,可能很痛,但是他沒有辦法告訴我,所以幫他處理傷口有點難度。」
馬來西亞志工駱美花(明晴)對此深感不忍,「剛開始看到傷口時,是很血紅的,我們可以感受到那種痛,因為他的表情就是很痛苦,但他還是向著我合掌。我要想辦法,看能夠怎樣幫他減輕痛苦,然後我就想起我們有醫療團隊。」貧病相生,需要慈善和醫療攜手合作。
◎再度關懷 送上祝福
獲悉卡萊什瓦里一家的情況,佛國行政團隊邱建義(濟澍)、負責思龍加大愛村興建的同仁馬俊豪及駱美花等人,偕同恩德拉吉,於22日來到歌里家關懷,並繼續幫她父親清洗傷口及換藥。
因四天前是用好品質的藥物--抗菌親水性纖維敷料(Aquacel Ag+)來處理,傷口明顯改善了,只是老人家的背後多了兩個小褥瘡。邱建義見狀,趕緊和恩德拉吉、歌里一起扶他起身,好讓恩德拉吉幫他消毒並貼上藥布。高溫下,邱建義不顧自己汗如雨下,拿著扇子幫老先生搧風,希望能讓他舒服些。
換好藥後,志工提醒歌里,要時常幫父親翻身以減少褥瘡。歌里表示,父親已完全無法進食,「他只想要喝水,我們不敢睡覺,一直來看他的情況,並給他水喝,我們很害怕他在我們睡覺時就往生了。」
離開前,一行人合十為老先生獻唱〈愛與關懷〉,祝福他能夠儘早康復、遠離病痛。老人家雖無法言語、氣若游絲,仍忍著痛雙手合十,表達感恩之意。
走出歌里家,邱建義才伸出手來擦拭自己淋漓的汗水,他說:「剛才進去的時候看到他非常虛弱,他女兒要抱他時很吃力,我想給他支撐一下。抱起他的時候,他整個身體和傷口都是汗,我就給他睡在我這邊,讓他比較舒服一點。」志工們柔和的心源自於「慈悲」,用膚慰、關懷和陪伴,期能緩解老先生的病苦。
◎用造福使亡者靈安
第二天(6/23)夜幕低垂時分,天空烏雲密布,像是要下雨的樣子,志工們擔心大雨會影響思龍加村住在茅草屋的村民,決定趁雨來之前先到村裡。路上一片漆黑,「又停電了!」志工對此習以為常。今天連商業區都停電,資源本就比較缺乏的思龍加村,自然不見亮光。
志工邊走邊看,摸黑探視,走到歌里家時,就著微弱的光線,看到房間裡點了一根蠟燭,卡萊什瓦里坐在床上,老先生躺在地上。歌里正忙著準備晚餐,但因沒有燈光,只靠著一個小蠟燭和火爐燃燒木柴的光線烹煮。志工告訴歌里,過幾天會再來幫他換藥。
6月26日,志工按原定計畫,要在思龍加村進行「竹筒回娘家」活動。一早到了村裡,有的志工場布,其他志工則前去邀約鄉親,順便轉達待活動結束後,將會上門幫老先生換藥。
「我爸爸昨天往生了。」歌里哀戚地告知志工。儘管有老先生命在旦夕的心理準備,沒想到他走得這麼快!活動一結束,志工馬上來到歌里家致意。
卡萊什瓦里見到志工們到來,開始哭了起來,她啜泣道:「我的老伴離我而去了!」此時說什麼都是多餘,志工先讓她抒發情緒後,才開始安慰她。
透過阿瑪爾的翻譯,駱美花和李國香(慈坪)跟她分享,每個人時間到了,都會離開這世界,「更何況您的老伴年紀已大,加上身體有病痛及多處有褥瘡,要時常承受疼痛,現在他解脫了,不再有病痛,要祝福他,把他放在心裡,他就無時無刻在您左右,思念他時就回憶過去的美好時光。」縱有千般不捨,唯有放下,才能使「亡者靈安」。
聽到志工們的寬慰,卡萊什瓦里慢慢釋懷,不再哭泣。志工請歌里和孫女要好好陪伴她、關心她。雖然父親往生了,歌里稍早之前還是抽空參與了「竹筒回娘家」的活動,並獻出愛心,因為她想藉此為爸爸造福。
對活著的人來說,不捨與至親天人永隔,人之常情。換個角度想,老先生不再受病痛所苦,與其留在人世受苦,毋寧祝福他來世能換個健康身體,投生好人家。「世間無常蒼涼意,緣到盡時終需離。」祝福歌里一家人,在新馬志工引領下,化悲傷為力量,用行善造福的大愛獻給老父,讓他安息,才是對他最好的回報。
圖左 :老先生的傷口很大,志工感受應該會很痛,但是他無法以語言表達。[攝影者:林家如]
圖右 :醫療志工恩德拉吉(Endrajeet Paswan)為老先生清洗及包紮傷口。[攝影者:林家如]
圖左 :馬來西亞慈濟志工駱美花(右)協助恩德拉吉做消毒的準備。駱美花不捨老人家的病苦,找來醫療組志工,希望能幫老先生減輕病苦。[攝影者:林家如]
圖右 :邱建義握著老先生的手,給予膚慰和關懷。[攝影者:林家如]
圖左 :老先生的背上有褥瘡,換好藥後,志工提醒歌里,要時常幫父親翻身以減少褥瘡。[攝影者:林家如]
圖右 :慈善組和醫療組志工為老先生獻唱〈愛與關懷〉,祝福他能夠儘早康復、遠離病痛。[攝影者:林家如]
圖左 :老人家雖無法言語、氣若游絲,仍忍著痛雙手合十,表達感恩之意。[攝影者:林家如]
圖右 :雖然父親往生了,歌里還是抽空參與了竹筒回娘家活動,並獻出愛心,因為她想藉此為爸爸造福。[攝影者:林家如]
圖左 :駱美花(右)和李國香(左)安慰卡萊什瓦里(中),要祝福先生,把他放在心裡,他就無時無刻在左右,思念他時就回憶過去的美好時光。[攝影者:林家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