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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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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繫苦難 念堅力行(下)——驚險逃難中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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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的不可思議,在這條驚險坎坷路上,顯露無疑。也許不到最後一刻,沒有人會知道自己的命運最終怎樣,但爲此而做的努力,一分一毫也不能少。

◎一顆為父的心

一天,準備再次偷渡的瑞恩(Rahimullah ),遇見兩個難民小孩子也想要偷渡,但不幸的是,「我們被抓到,不回難民營了,就在這邊等明天的船。」兩人告訴上前關心的大哥哥。

「不行,這樣你會感冒,到時候沒有體力再過去。」儘管從難民營走下來要兩個小時,但十月、十一月的希臘島上晚上很冷,同情孩子的瑞恩開始關懷和鼓勵。「OK,我們再回去。」「對,我也可以幫助人,也可以成為別人生命中的貴人。」得到力量的瑞恩,很開心。

不斷地嘗試後,2019年12月底,瑞恩終於抓到機會成功偷渡到希臘本島。暴風雪中、漫漫長夜,沒有身份、沒有錢的他,和同伴不敢靠近城區,走累了,就裹著隨身攜帶的睡袋,躺在荒野路邊或者山上。惡劣環境下,僅有的背包裡除了水、口糧,只有靜思語。「不管路有多遠、自己的能力有多少,都能隨分隨力盡量去達成目標,此即毅力!」

不定期的回報中,瑞恩來到塞爾維亞難民營,看到慈濟之前發放的冬衣,借來穿上拍照給他的余大哥(余自成),歡喜感受到家人相伴的歸屬感。而那件土耳其寒冷冬天裡,余自成2011年穿過的保暖外套,希臘小島上送給了瑞恩。那是一個像父親一樣,實實在在的愛,抵禦寒風的溫暖愛意裡,陪著他來到冰雪籠罩的歐洲國家。

然而,接下來有很長一段時間,大約五個月期間瑞恩音信全無,彷佛人間消失,余自成心頭開始感到不安。焦急中有一天忽見弟弟瑞邁(Zulmay)網上畫面全黑,這讓極度擔心瑞恩生命安全的他心跳加速,緊急詢問:「是瑞恩嗎?」

「不是!是提供我經濟援助,在阿富汗當醫師的叔叔被塔利班槍殺身亡,我很難過。現在,我也沒有哥哥的消息。」一顆為父的心,日日祈禱,虔誠祝福一切平安順利。直到那一天,瑞恩的信息突然出現,才讓余自成知道他所經歷得一切……

◎靜思語的力量

在途經克羅埃西亞關卡時,瑞恩和同伴身上所有的東西,不僅被當地警方全部沒收,還被禁令向前行,而最令瑞恩悲傷的是,靜思語和筆記本也被收走。無奈中,疲憊不堪的一行人,空著兩隻手第二次進入波士尼亞,沿路只能找破爛廢棄的房屋棲身。

疫情下的逃難路,似乎變得更加艱險,死亡時刻威脅著這群沒有權力生病、也不知走向何方的偷渡客。

崩潰邊緣的他,無比感恩過去讀過證嚴上人的法語,時常用他體悟最深的「靜思語」鼓勵同伴,「恆心、毅力能如滴水穿石,再大的困難與阻礙都能突破。」精疲力盡的他們才能在絕境中克服萬難,衝過難關。甚至利用黑夜的掩護,在偷渡波士尼亞翻山越嶺時,還不忘壓低聲音偷錄幾秒鐘晃動的影片:「感恩上人,感恩慈濟!我們愛上人,愛慈濟!」

他們的青春年華,在逃難中虛擲,被帳篷設限,被鐵網禁錮。但每絲溫暖,都能突破有形加鎖,潤澤心中那分渴望的自由。

雖然見不了面,但余自成會在確認孩子相對平安的時候,「持續在線上,跟他們分享慈濟在全球發生的故事。沿路上,不只是視訊,再加上COVID-19期間的關懷。」而最令人安慰的是,「瑞恩不僅跟有緣人,分享很多上人的智慧法語;還把他逃難過程中遇到怎樣的挫折,怎樣的困難,都從靜思語的每一條對應中,去找到人生真正的道理。」

常利用偷渡中的空擋時間研讀靜思語的瑞恩,很勤奮用功,也從慈濟故事中受到啟發。原來「人生實苦,但若愛與善的循環不息,就能轉苦為樂。」「多一個人的善念,無數量的善念就是無量的福,無量的福就能消弭災難。」還分別用英文、土耳其文、阿富汗的波斯文寫下他的讀後心得。有時寫到:「上人,今天來了一個人,他生病了,說需要翻譯。我就陪他去醫院,幫忙他……」

「我寫給上人的信,上人都沒回過耶。」每一件事情都寫下來報告的他,有一天忍不住問余自成。

「你寫給上人的信,是你心裡想講的話,有一天會恭呈上人!」

在愛的陪伴與上人法的滋潤下,透過網路視訊關懷時,瑞恩終於敞開心扉嶄露笑顏,也拍了照片,告訴愛他、陪伴他、幫助他度過無數困境和挫折的余大哥。他把一路幫助過他的人,都用筆記本記了下來。

疫情下的偷渡路上,不僅寫下對上人的感恩,更落實靜思語精神,膚慰陪伴同是難民的夥伴。

這封感謝信專屬慈濟:「我聽說慈濟在土耳其幫助許多敘利亞人,我永遠都不會忘記,慈濟志工也在希臘列士波斯島,給了我們阿富汗難民援助。我無法用言語表達內心的感動,我想說:我愛慈濟,永遠不會忘記您們!」

◎慧命走入慧命 救人心

「我千百次感謝上帝!讓我平安抵達目的地,感謝這一路上幫助過我的人。尤其是余大衛(余自成)和慈濟基金會,在這漫長的旅程中,幫助我經濟上和精神上。他們幫助了我,我感謝他們。」2020年11月9日,平安抵達目的地的瑞恩,記錄下自己的心情。余自成欣慰地表示:「從孩子的心得中,可以明顯感受到孩子心智的成長。」

2023年初,瑞恩抵達法國安錫,認真努力地學法文,開始半工半讀。慶幸一切平安的當下,沒有忘記自己的使命,他時常用法文向班上同學分享慈濟,也多次向他的余大哥表達,希望能夠成為慈濟人。三月,余自成專程到法國探望他,並帶著他與在德國的弟弟視訊見面,一起線上共修,分享慈濟正在土敘地震災區的愛灑援助。上人正開示:「多一些菩薩宣揚……」

旁邊一群法國出生的土耳其裔大學生,聽聞有人用土耳其文談論土敘地震援助,很好奇。瑞恩立即靠過去,熱心地介紹起來……「來自臺灣的慈濟,感動這位阿富汗難民,在法國用流利的法文,跟法國出生的土耳其人,分享慈濟二十五年來在土耳其的慈善足跡。

從十年前幫助敘利亞難民,到十年後的2023年土敘大地震,敘利亞難民親自去災區,幫助土耳其災民。」瑞恩見人說慈濟、做慈濟的精進,感動余自成:「慈濟之愛,相信已讓瑞恩兄弟們,找到回家的路。 」

3月9日,拿到上人祝福紅包的瑞恩,錄下想要跟上人說的話:「我想跟上人報告,我很高興也喜歡當志工,希望能夠在法國做慈濟。」10日下午,余自成帶著瑞恩一起聆聽上人開示:「師父說的話,要聽進去!」

四月,余自成前往關心2022年逃到德國的弟弟瑞邁。鼓勵他好好唸書、利益衆生,也跟他分享靜思語,叮嚀他不要忘記初衷,要謹記為什麼要冒險經過了將近十個國家偷渡到歐洲。在德國柏林,一位土耳其裔地鐵查票員,僅僅被拍到背影。但聽到慈濟正在故鄉賑災援助,馬上轉身留下感恩的微笑。2023年6月9日,兩兄弟終於重逢在德國。

阿富汗難民少年瑞恩,輾轉十二個國家,阿富汗—伊朗—土耳其—希臘小島(2019)—希臘本島—馬其頓—塞爾維亞(2020)等等……法國。

也在這一年的11月19日,余自成找機會到葡萄牙波多看望爪哇,提醒他莫忘那一年難民島上的約定,一起學習靜思語:「人人本具菩薩心,也具有和菩薩同等的精神與力量。」

爪哇也祈願能有助人的能力和機緣:「我的目標不只是做好事,是希望能夠去做更好的事情,去探索人生真正的道理,以及我們爲何在這裡?人生就是以助人為目的,我期待未來十年,自己能夠去做更有利益人生的事情。」他深深體悟上人法語:「人真正的財富在行善。」

法國作家勞倫斯女士(Laurence Lassalas),從瑞恩口中知道慈濟。感動於慈濟五年來,對瑞恩兄弟持續的陪伴與關懷,更感動於慈濟,在全世界不分國界、不分宗教的長情大愛,而出書。11月27日,余自成、瑞恩與作家夫婦在法國安錫,歡喜相見,共同體會上人教導:「世上兩件事不能等,行善及行孝。」「心開運轉福就來。」

◎一心一意 誓做慈濟人

一顆真誠的心,感動上人,師徒二人雲端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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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愛的上人、各位慈濟家人:大家好!我是瑞恩,2019年,在希臘難民島上,第一次知道慈濟、認識慈濟。慈濟和上人給了我很大的力量,很多的溫暖,我從慈濟學到好多、好多。現在,我在法國半工半讀。未來,如果在上人的慈允下,能成爲慈濟志工、慈濟人的話,那是我此生無比的榮耀和幸福!期待,可以最快時間回到臺灣,親手把這本書恭呈上人。更期待能回來親近上人,更多瞭解上人不分宗教、不分國界的大愛,要把這分感受帶回去,分享給偷渡以來認識的有緣人。」雲端上,瑞恩靦腆地笑著,貼心地拿起法文版的書,展示給上人:「上人,我很喜歡您!想要問候您!」

「已經看到了(書),很歡喜,很有成就。相信你的努力、你的用功,將來一定可以為人間社會,付出的力量很大。對你有很大的期待!盼望你,早日回來臺灣。」呼喚弟子的老人家聲聲懇切,虔誠祝福!

瑞恩雙手合十,恭敬感恩!一心一意、一師一志,誓做慈濟人的他,相信上人所說:「有心就有福,有願就有力。」(下)

圖左 :2020年11月19日,余自成找機會到葡萄牙波多看望爪哇(左),提醒他莫忘那一年難民島上的約定,一起學習靜思語:「人人本具菩薩心,也具有和菩薩同等的精神與力量。」[攝影者:余自成]
圖右 :余自成的一件保暖外套,是一個像父親一樣,實實在在的愛,抵禦寒風的溫暖愛意裡,陪著瑞恩來到冰雪籠罩的歐洲國家。[攝影者:不詳]

圖左 :瑞恩感恩過去讀過上人的法語,用靜思語鼓勵同伴「恆心、毅力能如滴水穿石,再大的困難與阻礙都能突破。」精疲力盡的他才能在絕境中克服萬難,衝過難關。[攝影者:余自成]
圖右 :去年(2023年)4月10日,余自成前往關心2022年逃到德國的弟弟瑞邁。鼓勵他好好唸書、利益衆生,也跟他分享靜思語,叮嚀他不要忘記初衷。[攝影者:余自成]

圖左 :瑞恩這封感謝信專屬慈濟:「我聽說慈濟在土耳其幫助許多敘利亞人,我永遠都不會忘記,慈濟志工也在希臘列士波斯島,給了我們阿富汗難民援助。我無法用言語表達內心的感動。[攝影者:余自成]
圖右 :爪哇也祈願能有助人的能力和機緣:「我的目標不只是做好事,是希望能夠去做更好的事情,去探索人生真正的道理,以及我們爲何在這裏?人生就是以助人為目的。」[攝影者:余自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