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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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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全球新聞、活動 臺灣 高雄 走入人群 悟道釋心結

走入人群 悟道釋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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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們有能力考上省立的學校,我就讓你們讀書。」在鐵路局上班的父親和小小的陳秀說,父親收入有限,母親養小豬、種菜、種水果讓孩子們繳學費,省吃儉用栽培子女四人; 陳秀沒有讓父母失望,高中畢業那年,她順利通過教師資格檢定。

◎認命演好角色 佛法釋心結

她拿著敎師證書,開心地走進房間坐在床邊對生病的母親說:「阿母,我可以幫忙賺錢了啦!」看見母親的臉色憂愁沒說話,她低聲再問:「我去教書,好嗎?」母親流下了眼淚說 著:「阿秀啊!我人在生病,妳不要去啦!」那兩行熱淚水澆息了一顆熾熱的心,將她的理想完全撲滅。

雖然很失望,但陳秀更心疼母親生病受苦,她決定不去教書了。沒多久母親全身無力,從此癱瘓不起。陳秀從廚房將煎好的藥端進房間,看見母親臉色難為,不好意思地開了口:「阿 秀!我感覺……褲子濕濕的……」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陳秀緩緩掀開被子,明白母親已大小便失禁,她難過不捨強忍著眼淚柔聲安慰:「阿母,無要緊啦!」 她先將母親翻過身 去,一手扶著她的背,一手用力抽出弄髒的床單,清理乾淨,瘦小的陳秀已經滿身大汗了。

端起煎好的藥,一匙、一匙慢慢地餵母親……陳秀侍奉飲食湯藥、洗濯穢物,三年如一日,直到母親五十八歲往生。

陳秀於1966年與毛輝雄結婚,沒想到婚後忙碌的生活,卻更累人。身為長媳的她,婚後擔負起毛家十幾人的飲食起居,每天清晨四點就起床燒材生火煮飯、做菜,包便當讓小叔、 小姑們帶去上班或上學。認命勞累十多年,終於等待小叔娶媳婦了,雖住隔壁但未分家,她心想有人可以幫忙她分擔家務,但小叔們卻只是每天過來吃飯而已,她內心不禁埋怨:「為 什麼,新進門的小嬸都不用幫忙煮飯?」但認命的她總是很快地抖落心中的不開心,因為生活中還有好多事要忙。

幾年過去,兩個兒子分別離開家念書與工作,丈夫毛輝雄晚上經常外出收帳,陳秀經常獨自在家,大兒子毛俊傑不放心,他和媽媽說:「媽媽,您晚上可以去念佛啊!」從此她常去附 近的「彌陀」寺參加晚課共修。隨著誦經禮拜,了解因緣造作,那深藏在內心深處身為長媳的埋怨及辛酸,全都一點一點地釋放了。

◎老年尋得依歸 無常竟驟至

每當晚課結束,大家雙手合十唱誦「回向偈」,將念佛功德回迴向十方眾生離苦得樂,並發願「 世世常行菩薩道」,每天持續念佛、作迴向,她的內心總納悶地想著:「我這樣子誦 經跪拜算是行菩薩道嗎?」

直至1998年,在大嫂邀約下,她開始跟著慈濟志工謝貴金師姊參與慈濟的活動,毛陳秀從課誦廳堂走進入人群中付出,日子過得比管理大家庭生活還忙,卻忙得歡喜,她知道「做 慈濟」就是她要行的「菩薩道」,這時,先生也退休了,他開車接送大家去訪貧、助念、做香積、做環保。2002年夫妻兩人同時受證成為慈濟委員和慈誠。

受證後,由於當年照顧過母親與公公、婆婆的經驗,讓毛陳秀覺得病苦真的是很苦,他們夫妻兩人最喜歡到慈濟醫院當醫療志工。但是上了年紀的毛輝雄,雙腳常常因為痛風腫痛而寸 步難行,看著太太投入醫療志工行列的歡喜和開心,他總是嘆氣說:「我很想跟妳去做,不過,腳就站不久啊!」 「你腳痛,沒辦法去做,不然你的份,我再替你一起做啊!」毛陳秀不加思索地對先生說。

「秀仔,我好像感冒了,頭有點痛……」有天早上醒來,毛輝雄覺得頭昏眼花,鼻水流不停,正在整理庭院的毛陳秀回頭看他不舒服的樣子,趕緊讓他吃完早餐,陪他到醫院去,「只 是感冒而已,打一針、吃藥就好了。」醫生低頭寫著病歷說;坐在醫院的長椅上,她幫先生揉著打針的手臂,還不到一分鐘她發現身旁的先生逐漸癱軟,頭無力地往下垂,她急著扳起 先生的身體,竟看到他的臉上神情開始恍惚,瞳孔漸漸失去了光,她嚇得大聲呼叫:「醫生!快來救人啊!」

這一倒下,毛輝雄的人生畫下了句點。

◎醫院閱盡人生 為善心安然

兒子、媳婦無法接受,堅持要對醫院提告,毛陳秀心裡雖然不捨,也有不甘願,但她長年身為醫療志工,心裡非常清楚──「醫療糾紛」只會帶給雙方更大的傷害,「我們不追究,也 不要求賠償,只盼望醫院能更謹慎,不要讓這樣的悲劇再發生。」她含著淚,勸阻了家人,也讓這個社會少了一件醫療糾紛。

先生往生後,毛陳秀更積極投入醫療志工,她原本一個月去當一次志工,現在一個月當兩次,每次當志工時,她總是穿著先生的志工背心,實現自己當初對先生的承諾──「一人做兩 人份」。

「啊──」病房裡傳來淒厲的哀號,正在當志工的毛陳秀三步併兩步地趕過去關懷,床上一個年輕人全身蜷縮著,他因為被朋友騙了錢,喝通樂自殺,燒爛的咽喉吞嚥困難,他疼痛地 哀號,整個病房像似人間地獄……「你還年輕,錢再賺就有,只要命還在,絕對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她像媽媽般每天關懷這個年輕人,他終於敞開心願意接受治療。

兩個月後他們再度相遇,他笑著叫聲:「師姊,我現在吃得下飯了喔!」 「以後,你敢再自殺嗎!」毛陳秀和他開玩笑。 「不敢了啦!」他不好意思地說。

◎一人做兩人份 愈做腳愈勇

人總要經死裡逃生才會珍惜生命;真心懺悔才能去除無明雜念,這個年輕人的故事,讓毛陳秀更加珍惜每一天當志工的機會;2011年,慈濟在全省舉辦了《水懺》共修及演繹活 動,這年她七十一歲了,毅然決然參加了《水懺》演繹,不但要研讀《水懺》,還要學習《水懺》偈文的手語,毛陳秀自知年紀大學習慢,她每天晚上看手語教學影片,抄寫偈文帶在 身上,趁著當醫療志工的空檔背誦偈文,尤其<至誠發願>這首偈文,她參與「法船」隊形的走位和動作練得特別熟練,相信驗收時一定會通過。

「『法船』這一段,因為隊形稍微改變,有些人改到『法海』區表演。」毛陳秀被換到舞臺下方的「法海」區,她十分錯愕,心中不斷翻攪著:「是因為我年紀大嗎?這艘『法船』是 我最期待的……」一顆雜亂的心燃起一股無名的火,整個彩排過程,毛陳秀的臉上全寫著疑惑與失落感。

直到驗收當日,高雄講經堂裡大型螢幕上實況轉播著現場畫面,數千人演繹《水懺》的莊嚴氣勢不斷地映入她的眼中,耳朵聽、嘴裡唱頌到──「願消瞋恚躁動火……」她心頭總會一 驚,「是在說我嗎?這一點小事都過不了,還虧自己當初曾說『生生世世要行菩薩道』……」 當下她懺悔極了,反省一切的不愉快,都是自起心動念的過錯。

走出嘉義火車站,艷陽下她邁開輕快的步伐,毛陳秀七十二歲了,她依然每個月兩次到嘉義大林慈濟醫院當志工,做事勤快、動作俐落;好幾次兒子想接她同住,都被她婉拒了,她告 訴兒子:「媽媽喜歡當志工,自己一個人住比較方便,你放心,我是『愈做腳愈勇』,走路不輸你們年輕人喔!」

圖左 : 毛陳秀師姊在高雄岡山園區承擔香積工作。[攝影者:藍景源]
圖右 : 毛陳秀師姊(右二)及同修師兄(右一)於小兒子大學畢業時合影。[攝影者:藍景源]

圖左 : 毛陳秀師姊(右一)於嘉義大林慈濟醫院當志工關懷病患時,並教導外籍看護如何照顧老爺爺。[攝影者:林耀坤]
圖右 : 毛陳秀師姊在高雄巿岡山區後紅環保站做回收資源分類。[攝影者:藍景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