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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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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家」鎖 上天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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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小孩就是業力的牽引,因為沒有這份緣,他不可能是我的小孩,他也不可能是我的先生……。」炙熱的天氣,穩穩站在茄苳環保站一偶,范瑞嬌戴著黑色長袖套,一邊將黏貼 在大塑膠袋上的膠帶撕起來,動作反覆,一邊有感而發地分享。

大兒子中度智障、先生愛賭、喝酒又愛釣魚,范瑞嬌常抱怨這種事怎麼都發身在自己的身上,然而走入慈濟的她,走出「家」鎖,拋開煩惱纏縛,轉念地說:「是我以前做的不好,因 為做的不好,才會結下這份不好的緣,現在就是要常常惜緣、惜福與常常心懷感恩,便會覺得這沒有甚麼,這是給我磨練的機會,是上天賜給我的禮物!」

◎生命「家」鎖 人生陷晦暗

一九五九年,范瑞嬌出生於新竹縣關西鎮鄉下,生活清苦,五個兄弟姊妹排行第四。小時候,由於從事採礦的爸爸愛賭,媽媽便與他經常爭吵不斷,以致她打從心底非常痛恨會賭博的 人,立志長大後,絕對不嫁給會賭博的人,但命運捉弄人,她偏偏嫁給愛賭的先生.......。

二十三歲時,經媒妁之言,高大的她與嬌小的黃月明結婚,生養了三個兒子,老大在讀國小一年級時,老師發現他程度跟不上,要他們帶他去桃療薦定,才發現他智能障礙。早期的黃 月明喜歡釣魚、喝酒和賭博,范瑞嬌不知情被蒙在鼓裡,結婚後才發現先生有這些不好的習氣,她錯愕不已,同時也喚醒深藏在記憶裡的痛…….。

歷經內心不斷煎熬與掙扎的她回憶說:「媽媽說,你要結婚,我沒有求你的錢財、人才,可是第一個要件就是不能賭博,公公也拍胸甫保證,他絕對不會賭博,這個你可以放心!」

可是就在懷老大黃奕舜的時候,先生第一次徹夜未歸,那是跟堂弟一起出去賭,當下范瑞嬌非常生氣,且當那口氣都還沒未消時,第二天,先生又跑出去賭了,脾氣不好的她,當下 「包袱款款」回娘家了。回到娘家,她沒有勇氣跟媽媽說先生去賭博,後來媽媽知情後就跟她說:「當下如果知道他會賭,我一定叫妳離婚。」

「哇…哇…」老大黃奕舜一生出就一直哭一直哭,范瑞嬌抱到第三天的時候,自己的腰也挺不起來,當下她難過地坐在床上也跟著孩子一起哭;先生那時候在開貨車,她不敢吵他。第 六天時,因為兒子畸形、疝氣、黃疸,就開始跑醫院,接著又檢查出來有心動脈狹窄,這時范瑞嬌難以接受,又加上奕舜整天哭個不停,她實在受不了,氣得很想把他直接往水泥地上 摔,最後她是往床上摔,且一連摔了好幾次,讓即將崩潰的心靈暫時有了出口 。

兒子的異常,加上先生的不好習氣,希望已經被消磨殆盡的范瑞嬌,經常發脾氣,生活陷入人間地獄般,由不得自己;記得有一次很生氣的時候,她心想:「既然先生這麼不顧這個 家,我又何必這麼辛苦!」於是她把自己用米酒灌醉,準備拿菜刀自殺時突然想說:「這砍下次會很痛,而小孩子其實是無辜的,如果跟到這種爸爸會很辛苦。」心念一轉,范瑞嬌放 棄輕生的念頭。

◎點亮心燈 重見光明路

爭爭吵吵,不是因為沒有錢,而是希望先生早點回家分擔家務,不要再去釣魚和賭博,而讓自己整天面對智能不足的兒子;但期盼總是落空,范瑞嬌於是跟人家去跑道場,這一跑就是 二十幾年,希望能找到解脫,但不如預期的她說:「每次去的時候心裡很法喜,可是回來境界一現前時,我就沒辦法控制了,有次先生跟我爸爸在賭博,我就跑去掀桌子,我二哥還罵 我很沒修養。」

「花蓮有一個師父在募款,你要不要捐?」「要捐多少?」「一個人一百。」在妹妹的勸募下,范瑞嬌家裡共有五個人,一念之間善念萌芽,每月固定捐五百元當起了慈濟會員,但她 沒有去投入了解。

二000年的時候,爸爸往生,慈濟人去助念結緣,「我喜歡這個道場,我也想走這條路……」感動之餘,范瑞嬌剎那間升起這一念心,卻沒有付出行動。過了四年,媽媽往生,妹妹 看她整天心情鬱悶又沒上班,就邀她出來做志工,「志工要做什麼?我不知道?」范瑞嬌好奇地問,妹妹見她有意願,便透過溫師姊,一起到中壢園區上見習志工課,有機會也會帶她 去找溫師姊聊天訴苦,而溫師姊都傾聽後開導,讓她受益良多。

以往遇到不順遂就到處去算命、到廟裡點光明燈等,但自從進入慈濟以後,范瑞嬌轉迷為悟,深信因緣果報,一次參與歲末祝福會上,聽到證嚴上人開示說:「去外面點燈,不如點亮 自己的心燈。」當下宛如當頭棒喝,智慧花開,開始把點燈的錢拿去做佈施,「當點亮心燈,自己的心也開了,心開就會覺得一切明亮,就會想說外面的逆境就是給自己的考驗。」視 逆境為增上緣,二0一一年受證慈濟委員的她,走出命運的枷鎖,看見光明道路。

◎有愛無礙 同行菩薩道

戴著一副黑邊眼鏡,說話中氣十足,范瑞嬌找到人生正確方向,一掃過去那張苦瓜臉,與人話家常間,總會不時流露出燦爛笑容,「以前心情不好,脾氣就不好,脾氣不好,家裡氣氛 就更不好,那時候的心情就很黑暗、很低潮,但我自己進來以後,有在改變,所以也希望能把先生度進來,把不好的習氣都戒掉,尤其是釣魚,我一天到晚念阿彌陀佛在祝福人家,他 在那邊釣魚。」擔心自己的力量不夠,她借力使力,常常請組內的師兄、師姊打電話邀約先生出來做志工。

被動,要人家一直推,二0一五年,黃月明終於受證慈誠,他笑說自己是被范瑞嬌騙進來,「師兄師姊一直打電話來,就說沒有人開環保車,要我去幫忙,我就不好意思拒絕……」透 過當司機菩薩,黃月明就這樣慢慢走進慈濟。

「他說他不會講會做,喜歡做環保,也做得很高興,可是不要叫他去上課,他覺得他沒有那種慧根……。」只要看到黃月明要出去做志工,范瑞嬌馬上說好,還請他趕快去。「因為以 前要賭博,常常要找藉口、騙東騙西,很辛苦,現在都不會了,回家還會幫忙煮菜。」說到先生的改變,不再過那段電話追蹤日子的她,笑得很開心說:「看到他這樣我就很欣慰 了。」

「要從這邊撕。」黃奕舜教著媽媽。「 對喔!旁邊比較好撕。」加油站的洗車機壞了,黃奕舜休假沒去上班,把握時間,步行二十多分鐘的路程來到茄苳環保站,與媽媽一起進行塑 膠袋分類。黃奕舜跟著范瑞嬌做環保已經有十年了,「有空就來,在家裡比較無聊,做環保比較快樂,可以保護地球,那師姑、師伯也對我很好。」喜歡做環保的他不急不徐的說。

三個兒子出生時,各自帶來不同的考驗,長大後,黃奕舜有空就做環保,范瑞嬌很放心,「他一放假就說要去做環保,心寬念純,慈濟這條路如果繼續走,不會偏差。」單純無煩惱, 黃奕舜不僅做志工,回家後也會洗米煮飯,見范瑞嬌回家還會貼心地說:「媽媽,你回來囉!累不累啊!」當下范瑞嬌就算很累,聽到後也會不覺得累了。

「我當哥哥,所以要幫忙媽媽做家事、煮飯,不要讓媽媽太累。」自知小時候不懂事,讓媽媽操心的黃奕舜,在環保現場跟媽媽說:「感謝媽媽!」

◎認命運命 改寫人生劇本

「為什麼別人的家庭這麼好?為什麼別人的先生這麼好?為什麼別人的小孩這麼貼心?為什麼我們家會是這個樣子?『上人說,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來世果,今生作者 是。』想想就是因緣果報嗎!」如果沒有進來慈濟,家庭也許早就四分五裂,因為認命而運命,范瑞嬌期許這一世要把握當下,做得更好。

對於五、六年來,發生了好多次車禍,其中有三次較為嚴重,范瑞嬌都沒有跟對方要求賠償,記得有一次撞到很嚴重,她自己往後仰,還跟對方說趕快去上班,電話也都沒留,後來才 知道自己有腦震盪,頸椎受傷。「受傷我不會說,為什麼做好事還會這樣,我會想說,或許是我前世有欠他的,有跟他結下不好的緣,我們這一次才會互碰,這就是因果嘛。」認命的 她,這一世選擇要甘願地還。

剛進來慈濟,雖然有上人的法,可是法還沒有很入心,范瑞嬌常常聲色不是很好,前兩年承擔協力組長,一有勤務,就要常常打電話邀約,帶的過程當中,常常要跟人家感恩,自己就 學會慢慢放下身段,「堂姊講說,你現在越來越有那個菩薩臉喔!」心懷感恩,她便覺天下無難事。「前陣子車禍,肋骨斷掉,想做也沒辦法做,整天躺在床上很累,終於可以體會人 家說的,寧願睡寮房也不願睡病房,要把握當下,能做就是福。」樂於配合,勇於承擔,范瑞嬌學到心寬念純、學到感恩所有一切。

圖左 : 這天大兒子黃奕舜放假,自己步行來到茄苳環保站與媽媽范瑞嬌一起做環保。[攝影者:林淑卿]
圖右 : 輪到組內做香積,范瑞嬌師姊〈右二〉把握因緣,到靜思堂做香積,協助挑蔡。[攝影者:林淑卿]

圖左 : 小時候不懂事,常常惹事生非,如今三十五歲了,黃奕舜感謝媽媽的照顧。[攝影者:甘智宇]
圖右 : 共修處要搬遷,范瑞嬌和先生黃月明也來幫忙。[攝影者:林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