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合一加一 愛苗化仇恨

2014-09-14   | 吳秋瓊
伊碧英心中永遠難忘童年與母親一起盪鞦韆的情景。(圖:戲劇二部提供)
參天大樹,樹下垂盪鞦韆;幼年碧英開心乘坐,一來一回的重複著,背後傳來母親溫柔的聲音:「阿碧,今天換媽媽玩鞦韆了,妳幫媽媽推,好嗎?」這是伊碧英對母親最後的記憶;鞦韆仍在搖擺,母親已經懸梁自盡,她的童年被宣告終結。但是,內心裡渴望親情與被保護的小女孩,似乎從來沒有真正長大!

即將在9月14日上映的大愛劇場《光合一加一》正描述一位母親因自殺身故,父親為照顧幼女倉促續絃;幼女傷心叛逆,視後母如仇敵。成年後與丈夫相戀、結婚,組織自己的家庭,以為圓滿了夢想;然而,這只是另一個苦難的開始──婚姻遭遇背叛,選擇離開……她能否找到內心期待的家?

父女相處 愛與怨的交換過程

《光合一加一》是取自伊碧英與父親之間的情感信號,女兒是一株小草,父親是一棵大樹,樹與草也代表這對父女的依存關係。製作人楊英奇表示,這部戲有許多不同以往的特殊設計,從劇本編排就已獨具風格,包括使用動畫呈現劇中人與亡妻的心靈對話;用不同的方式來說一個故事,刻意讓觀眾體驗不同的觀賞經驗,也相對提高了戲劇的豐富度。

面對本尊沉重的故事藍本,劇本以何種視角解讀「令人沉痛的真實」?楊製作認為,人生的過程本來就是悲喜交織,編劇並沒有刻意迴避真實的傷痛或衝突情節;但努力透過劇情設計,讓觀眾看見戲劇應有的舒適性。例如,主人翁的童年生活的確非常辛苦,實在的人生遭遇不容改變;但是,面對逆境的孩子,常會激發強韌的生命力,養成很特別的個性。《光合一加一》要突顯勇氣,希望觀眾看到主人翁面對磨難時所展現的正向能量。

不強調受苦的過程,也無法迴避真實的遭遇,只是以「天下沒有絕對的惡人」為視角去詮釋劇中人的負向行為。比如,聽聞繼母即將把妹妹賣掉,九歲的碧英拉著妹妹在半夜逃跑,最後仍無法阻止;然而,繼母為什麼會想把孩子賣掉呢?劇中如實傳達繼母的脆弱性格以及對丈夫的怨怒──她指責丈夫:「家裡沒有錢,你人也不在,眼看孩子就要養不下去了;與其跟著我過苦日子,還不如賣給人家過好日子。」
繼母阿新要將小水蓮賣掉,伊碧英連夜帶水蓮奔逃,途中水蓮跌倒不肯再走,碧英勸說。(圖:戲劇二部提供)

淡化衝突 用愛填補親情深淵

劇中從九歲到中年的角色,伊碧英由鄧筠庭、方宥心、連靜雯分別飾演童年、少女、成年之後的三個階段;苦情爸爸則由陳文山一人貫穿全劇。製作人楊英奇重視每一個角色,找來實力派演員陳慕義、馬惠珍飾演伊碧英的公婆。

楊製作強調,張哲夫天真的個性對婚姻造成很大的傷害;他的性格,則是受挫於父親的威權感、加上母親的包容疼愛而養成的。張哲夫由王少偉飾演,這一個努力想透過事業成就來證明自己能力的人,在家庭中沒有被肯定,因此轉向其他地方尋求。張哲夫的外遇,對伊碧英而言,不僅是情感背叛的痛苦,也將她努力建構的圓滿家庭擊碎,再一次撕裂她對人的信任感。

場景則是從南到北走透透,從四0年代到九0年代,包括居住環境的差異,隨著伊慶桑身分的不同也必須不同;不論場景的設定,顏色的選擇,都經過思考或設計的整體考量。楊製作強調,《光合一加一》全劇是以父女親情為主軸,希望觀眾從劇中得到啟發:人生,沒有什麼過不去的;面對,是解決事情最好的方法!

不僅從伊碧英的身上看到面對困難的態度,從張哲夫的悔悟看到尊重婚姻與照顧家庭的重要性;也從伊慶桑的改變,學習到用愛彌補親情鴻溝的努力,突顯家庭與婚姻的價值。
伊碧英十八歲生日,與父親跳第一支舞曲。(圖:戲劇二部提供)

《光合一加一》劇情設計出自編劇蔡至哲之手。他從採訪過程得知故事本身極具衝突性;然而,如何把真實事件轉化為戲劇情節,而不顯得過於激烈?首先,將事件簡化為因與果,從而找到衝突的癥結;其次,是略化事件的過程。蔡至哲強調,「戲劇時間」與「真實時間」是兩種不同系統,一方面要考量時間的流動,一方面要把不必要的細節省略;為了增加劇情的層次豐富度,可以用角色之間的情感變化以及交互糾葛填補。

蔡至哲表示,戲劇必須貼近本尊的生命歷程,在採訪過程出現的情節,若是具代表性的衝突則不會刻意迴避,包括繼母的行為、丈夫的外遇;但希望可以突顯「人沒有絕對的惡」觀點,因為真實的人性是非常複雜的。例如,描述張哲夫這個人,在劇情上必須給觀眾線索,才能對角色性格聚焦,從而理解這個人的行事作為,劇情才會顯得合理、有說服力。

情感交流 穿越時空來相會

在劇中飾演伊慶桑的陳文山,本身雖然未婚,但他對於詮釋父親角色並不覺得困難;因為劇本寫得非常深刻,演員可以藉由劇本的引導,非常自然的進入角色;加上以往與親戚小孩相處的經驗,觀察家中長輩與小孩的相處方式,就很容易找到角色範本了。

陳文山分享了拍攝現場的神奇感應。他事前並沒有與伊碧英師姊見過面;有一天,師姊到現場來探班,兩人一見面就有非常強烈的情感交流,當下就像是父親與女兒見了面,他內心非常激動,不知如何形容,是以往沒有過的經驗。他對於伊慶桑這個角色有非常深厚的情感,往往一入鏡就會自然湧現;這種經驗很難得也很可貴,好像本尊伊慶桑蒞臨現場一樣。

與劇中三個女兒的相處,比較艱難的是方宥心詮釋的少女叛逆期,也會面臨尷尬的青春期階段與情緒衝突;陳文山感性的說,這個男人是與女兒相處的時候,才真正開始學習如何做爸爸。伊碧英從小就是很有想法也有主見的女孩,伊慶桑在第三任老婆與女兒之間委屈求全,努力想當好丈夫、好爸爸,必須壓抑本身的性格;這些苦悶都留待夜深人靜時,獨自與亡妻(潘慧如飾)對話。
伊碧英在父親慶桑開明的教育下,與高中的死黨玩樂,歡愉的度過高中生活。(圖:戲劇二部提供)

陳文山認為,伊慶桑的無奈是時代造成的;他為了工作必須犧牲家庭,終其一生都在實踐別人對他的期待。編劇貼心的描述這個男人的內心世界,與亡妻之間產生超越時空的心靈對話,其實是內在自我的情感投射;藉由這樣的情節來解讀伊慶桑對亡妻的思念,使得這個苦悶的男人得到些許慰藉。

害怕分開 有你在的安全感

從伊碧英十二歲時開始接演,方宥心直率的說,一開始看到故事大綱就很感動,立刻答應下來;等到發現要飾演女主角時,壓力大到把下嘴唇都咬破了,自認戲劇演出經驗不多,擔心沒辦法把角色演好。直到第一次見到師姊本人,被她開朗的性格吸引,也請教了很多問題,才慢慢建立起對伊碧英這個角色的認識,從而產生表演信心。

製作人楊英奇還丟了一個功課給她:要她看完劇本,以伊碧英的心情寫一首歌;方宥心看完劇本之後,在十分鐘內就寫好了歌詞,這個過程對她有很大的幫助。這首名為「安全感」的歌詞,代表的正是她對劇中角色的心情認知,也是伊碧英對父愛的渴望與不安。
伊碧英因尋找水蓮的線索斷線,而在童年兩人共同種下的龍眼樹前憤恨心傷。(圖:戲劇二部提供)

她從劇本中體會到,伊碧英雖然和父親牽著手一起生活,重新感受父女親情的溫暖,卻害怕會分開。父親娶了二媽對她造成創傷,後來為了傳宗接代又娶了三媽;這時,伊碧英的情緒到了臨界點。她內心吶喊:「可不可以別再重來,能不能不要再離開!我倔強說不在意,你怎麼不明白?」對於父親,伊碧英要的只是「都有你在的安全感」;這麼平凡簡單的父女情感,對她而言,卻是歷經滄桑而不可多得。

方宥心感嘆的說,順利演出這個角色,對她來說實在是太幸運了!尤其陳文山大哥為了幫助她入戲,連私下休息、吃飯的時間,都是以爸爸的語氣和她聊時事,以爸爸對女兒的態度互動,讓她戲裡戲外都覺得格外放心。

從四歲喪母,伊碧英此後面對人生的所有困境;唯一支持她活下去的信念,正是「我有一個爸爸!」然而,經歷了太多傷害,她變得無法對父親撒嬌,只會向父親發洩情緒,以負氣的態度責備父親;直到她慢慢感受到父親的縱容,才慢慢卸下心防,願意表達對父親的感情與依賴時,父親卻又要再娶了!

再一次的背叛,讓她恐懼和痛苦,只看得到自己的委屈。雖然她已經長大到足以對抗繼母了,但內在那個受傷的小女孩並沒有長大,且一再跳出來提醒她人生的遭遇與磨難!

(文:吳秋瓊 慈濟人文志業中心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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