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教我柔和 圓融牽好緣
2014-11-13 | 鄭雅嬬旁觀慈濟新加坡分會社工林祖慧與個案的互動,會不禁升起驚歎和敬佩。一會兒說起英語、華語、馬來語,一會兒又說福建話、廣東話、客家話;有時當起家政婦掃地、拖地、清洗衣物,有時當個旁觀者,身處髒亂卻不輕舉妄動;上一刻關懷老弱婦孺,語氣細心體貼,下一刻面對黑道大哥,口吻豪邁大氣。
彷彿具有水的特質,隨圓就方,無處不自在;又像變色龍會變換體色,是自我保護也是為了融入周遭環境。
為助人 廣結善緣
某天下午,林祖慧偕同志工探訪感染愛滋病、「在家服刑」(home tagging)的假釋犯林先生,關心林先生的近況以及未來規畫。
行動不便的老父親、散步歸來的老母親,先後佇立在客廳一角,安靜地觀察著兒子與慈濟人的互動。林祖慧趨前問候,先關心他們的健康,話家常過後開始切入核心問起心事。
傾聽了父母親的憂心,她私下鼓勵林先生主動修復與家人的關係,並提供方法和支持。巧遇孩子放學回家,她又以自己的兒子為例,關心他們的課業壓力,叮嚀不擅長與孩子互動的林先生以關愛取代責備,重拾親子情感。
前後約一小時,林祖慧已經與這家三代成員互動一輪,概略知曉一家人的狀況,中間為了拉近距離,又變換了多種語言和語氣。
換跑道 基礎穩扎
從一件事,或許可以看出林祖慧很早就顯露出社工的特質。
小時候家境清貧,有段時間因為母親受傷,經濟更陷困境;十三歲的她發現學校餐廳有攤位競標,雖然投標者眾,機會渺茫,但她彷彿看到改變生活的一線曙光,不知哪來的勇氣和膽識,帶著媽媽去找國會議員求助,「我告訴他,如果能夠給我們攤位,我們不需要任何補助,以後就可以自力更生。」後來那個攤位如願標下,成了養活他們全家的生財工具。
這分勇氣和膽識,在她日後成為社工依然存在,她認為除了做好慈善應做的本分事,也要為弱勢族群請命,將他們的需求反映給政府相關單位,「像愛滋病醫藥費的部分,我就是做了這樣的聲音傳達。只有民間投入,成效必定有限,如果政府也來做的話,這群人可以得到更貼切的照顧。」
她的學科專業其實是西醫護理,畢業後任職十年左右的護理師,為病人服務大大滿足了她喜歡助人的熱忱。1998年,她在成為慈濟志工之後,辭去護理工作,決定進一步成為慈濟新加坡分會的職工,當了一週的總務後,調配到慈善組。護理與慈善都是助人工作,卻是截然不同的專業,她從零開始打基礎,了解慈濟的慈善架構,聆聽上人開示穩固慈善的核心概念,定期收看報章雜誌關心時事,每年關注政府社會福利政策的方向,持續上課學習並且與專業社工交流。
入人群 磨圓稜角
林祖慧曾說自己在慈善領域如果稱得上有些許成績的話,要感恩靜思精舍德勷師父,「師父像是我在慈善領域的一位母親,教導我柔和地待人處事。」
德勷法師未出家前,1998年前往新加坡協助推動慈濟會務長達兩年。當時三十二歲的林祖慧一方面要承受被個案責備的委屈,一方面要面對與志工處事歧異的格格不入,讓她頻頻受挫,心情沮喪。
「每次跟志工開會的時候,只要勷師父拍拍我,我就知道我臉繃得太緊,說話太僵硬。要放鬆一點,面帶笑容。」那段時間,勷師父一有機會就讓她拿麥克風,練習謙遜、膽量,也練口條。
認識林祖慧超過十年的和氣訪視幹事王麗娟,笑著形容早年的林祖慧:「個性很急很快,看志工寫回來的個案紀錄時,她會拿著紅筆,開始畫、開始改,接著開始問,怎麼這個沒去了解,那個沒去關心?我曾經被她『提點』,所以印象很深。」
王麗娟會與林祖慧面對面再溝通,因此懂得她建議背後的立意良善,但是其他志工不見得懂,當眾被「提點」,心裏難免過不去;王麗娟說:「我都會打電話去關心那些志工,問他心情還好嗎?如果靜靜的,我就知道要解釋讓他明白,舒緩他的不舒服。」
於是現在林祖慧帶起團康遊戲、個案討論,透過輕鬆、對話的方式讓志工理解她的想法,「也讓志工說說這個想法與他們有無契合?不同在哪兒?為什麼這麼做?從中建立默契,拉近距離。」
共事情誼 金錢難買
在慈濟入人群磨練,讓林祖慧愈磨愈有彈性,而今無論面對志工、個案或社工都愈來愈自在,「遇到逆境時,偶爾會覺得人際互動溝通很疲憊,但是我發現,若能夠將大家的情誼處理圓滿,我從中獲得的成就感和歡喜是金錢買不到的。」
「做慈善工作最大的挑戰是沒有任何個案是一樣的,看起來類似但處理方法都不同,要邊嘗試邊調整,直到找到雙方舒服的互動方法。」所以她精益求精的學習,嘗試學以致用,更不吝與志工和同業分享。
儘管助人之路的經驗可以彼此加乘,但林祖慧道出助人工作最迷人之處:「從那些慈善經驗內化後的體會和收穫,誰也拿不走!」
(文:鄭雅嬬 摘自:《慈濟》月刊第575期)